第75章 破坏(第3/4页)
“不需要,”安雅冷淡地说,“谢谢。”
“是这样的,”艾薇说,“松旭带了些压缩饼干,说是女士优先……您想要吃吗?是椰子味道的。”
久久未进食的胃部咕噜一声响,尴尬地在密闭空间内回旋;眼前的艾薇看起来更像椰子了——为什么是椰子?
“我不习惯吃椰子,”安雅傲慢地说,“但来一片也不是不可以。”
她走过去,冷峻地想。
艾薇太擅长讨好他人了,洛林对她产生好感,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如果艾薇真像她表现得一样、毫无芥蒂地对待他人,和她接触的人,对她产生好感,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真是个可怕的竞争者,安雅感受到了压力。
将饼干分给安雅后,艾薇还在思考荡荡说的那句可怕“预言”。
荡荡拥有灵敏嗅觉这件事已经不再是秘密,可今天的荡荡说,他能够嗅到“死亡”和“破坏”的味道,这简直就像是预知。
比如阿谢尔,尽管众人都认为他在缺乏药物的荒废区中凶多吉少,但荡荡从他身上嗅不到死亡气息,认为他会好起来;
而现在看起来健康无比的松锋,他身上的死亡气息就若隐若现,时强时弱。
「他的确很不招人喜欢,就连我,也因为他的话想要用石头砸死他」
艾薇想。
荡荡还说,她身上有着即将遭受重大伤害的气味。
具体的原理,他也解释不清楚。就像水里的鱼会因为下雨前的缺氧而跃出水面、蚂蚁会“预知”到即将来临的大雨而忙忙碌碌搬家——
荡荡也能从气味中嗅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艾薇想不通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破坏。
“大概率是曾经遭受过的伤害,让你记忆深刻,重新体验,”荡荡追问,“你之前最痛的记忆是什么?我是说,身体上。”
嗯……
艾薇能想到最痛的记忆,可能就是和洛林在荒废区的初回。那个晚上,破旧旅馆的床板很硬,还是那种动起来就会疯狂吱吱呀呀狂叫不停的。两个不相匹配的东西在一起确实糟糕,就像6米高的大货车强行要进入限高3米的隧道,入口和前部分都有着快要裂,开的错觉,刚开始时还保留一定的理智,也能让她从这种破坏感中呼吸到几丝绝,顶的愉悦,但后面快要虫它时,被过度月长满到本能反抗,可这种基于保命般的反抗也被轻而易举地压下,体型的悬殊让艾薇被死死压住,只能动弹不得地感受那种致死般的快乐和被彻底破坏掉的错觉。
这可能是唯一会复现的“曾经遭受过的破坏”。
艾薇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荡荡,她感谢了对方的提醒,说自己会小心的;恰好,洛林和辛蓝一前一后地迈入,艾薇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去看他,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应该不会吧?
艾薇想。
他每次的失控都是因为敏感期,她计算着日期,确定现在不在那个区间之内;
而且这里有那么多的人,洛林不可能、也不会当众做什么;
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一步。
低头啃完手上的饼干,辛蓝拍了拍手,示意大家聚集。
他代表了洛林的口舌,干净利落地将任务分配下去,搜寻这些实验室。为了不让目标显得那么明显,他还提到了其他几个物品。
茨里不想搜寻,正对着镜子照自己脸上的疤痕。
寻找伴侣的压力被家人一层层压下来,每天都在听“你再不娶,以后就没有女人能看上你了”“男人过了三十岁就是豆腐渣”“女性越老越有岁月沉淀的魅力,男人越老越丧失精,子的活力”……
这种话让茨里的容貌焦虑更严重了。
被强行打断的蜜蜡脱毛护理已经让他不爽,现在被洛林将脸弄伤,心情更糟糕了——幸好还有倒霉蛋。
茨里侧身,看了眼松锋,注意到他脸上被金属腰带扣头砸出的痕迹。
好多了。
洛林一视同仁地教训身边每个犯错的人,之前他在赫克托家中工作的时候,就很擅长用鞭子训练烈性犬……他最适合的职业其实是训练人的老师,如果罗林还活着的话,现在的洛林也不必背负着那样沉重的责任……
余光中看到洛林和艾薇说话,茨里的注意力重新放在镜中的脸上,痛惜极了。
哎呀,这疤痕怎么才能消掉啊……
洛林将艾薇分到和他、辛蓝一组,这种安排没人提出异议,包括安雅。
只有在吃饼干时,安雅忽然间问了艾薇一句,她用的什么香水。
艾薇诚实地说自己从不用香水。
这个答案让安雅的眼神变严肃了。
艾薇没有和她聊太久,就被洛林叫走了。
洛林叮嘱她,要跟进,不要再冲动行事,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充满好奇,谨慎……
奇怪,这些平时听惯的话,现在让艾薇有点难受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艾薇说,“不要这样说了。”
她想,可能因为安雅的对比。
对方很成熟美丽,也很优秀,无论是基因还是家世,都很棒,学历也比她更高。
艾薇说不出为什么,就连改良版的爱丽丝都没有让她产生这种微妙的“羡慕”。
她真的有点羡慕安雅。
说完后,艾薇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又立刻向洛林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洛林问,“你提出自己的真实感想,这样很好;你很怕我?”
“不是怕,是您——”艾薇沮丧,如果她是只兔子,现在一定开始扯住耳朵大叫了,“……我说不出。”
洛林说:“艾薇,我以为我们的关系亲近到可以省去’您’这个称谓。”
“嗯?”艾薇诧异地看他,犹豫,没有改口,“其实也没那么亲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可以用生歹直器来辨认您,的确是亲近,但我们可能也只有在身体上这么亲近,嗯……”
她解释得很清楚、认真,比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还要详细。
这种细致的解释开始让洛林不舒服了。
他在这一刻清楚地听到自己透彻的贪心。
他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更多。
不再只是一个“您”,也不仅仅是她的尊重,她的胆怯,她那会乖乖地、抱着月退吃力咬着唇容纳他的身体,他不仅仅想要一个会温顺的躯壳,不是想要她一直这样地“配合”。
洛林问:“你认为我们只是这样?”
“老师,”艾薇还在固执地使用您,“可能,就像您说的那样,在有些时候,我的确是个笨蛋,但我也知道,单方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