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老实说,我已经很多年没进过寺庙了。更不亲自拜神明了,因为我父母离婚那年,我明明有跟佛祖许愿过,求他保佑他们都好好的。结果,小舅意外走了。今天是你亲口说的,寿星公的喜气,不能浪费。冯镜衡,你说到便要做到……”
后面的话,栗清圆没有讲完,只见眼前人低头去,两三口便把那一人食的蛋糕吃完了。
“好了,我和你一齐,长命百岁。”
“……”
“放心。”
他们回庄园别墅的路上,栗清圆挨着身边人,最后摇摇晃晃睡着了。
昨晚太累,早上起得太早,中午又吃得太饱……她跟冯镜衡念叨了许多,还偷偷把杭家摆在席上的喜宴食单给收藏了起来,说回去研究研究。
冯镜衡揽着她,问她研究这个做什么,你也要摆喜酒啊?
瞌睡起来的人,最后眼皮沉沉阖上,“是中式喜宴的美食名目翻译呀,想到哪里去了……”
栗清圆也不知道在这样阴天无风的午觉里迷蒙了多久,她睁眼的时候,车子早已泊停了下来。
在舍费尔与他们别墅中间的园林庭院里,这里连廊外有一株茂密参天的粉玉兰树,只可惜不在春天里。车里的冷气没停,冯镜衡右手边降着半截车窗。
感受到她的动静了,右手持手机在办公的人,轻悄一声,“醒了?”
他的左手始终揽住她,整个肩膀也借给她作倚靠。
“我睡了多久?”
“算上司机走的半个小时,快两个钟了。”
栗清圆直直腰背,半边脸颊上还有他衣衫的枕痕,“你该喊我的呀。”
“不想动。”他的手机页面停在微信联络上,栗清圆没想偷看,下巴朝过来,便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唐受钺。
她对挂名册这些一向有敏捷的速记力。更何况,这个名字还蛮别致的。
最新联络对话上,冯镜衡回复了句,届时上海转机时,面谈。
他手机再锁屏的时候,栗清圆言明,“看到了。”
听见他笑了声,“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又要出差了。”
有人笑得更盛了,他低头来,栗清圆别开脸去,径直要下车。他扽着她的手,执意从他这端一齐下来,他再去熄火落锁。
从后备箱取出把直柄伞,然后来牵她的手,说答应她的,出去走走。
外面暂时的阴天,然而这暴风雨的天,说变就变的。
“放心,有我在。”
“……”
“栗清圆,别怕我出差好么,无论我走多久,一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报到。”
这天下午,睡醒的栗清圆与冯镜衡一路出庄园,从笔直的省道弯到蜿蜒的乡间里去。
路过一片荷花池,鲜红早已褪去,剩一塘的绿,荷叶连连,池面上满是那旺盛的铜钱草。
风起云涌,泼墨的天色犹如悬河,叶片沙沙,水面上的植被甚至纹丝不动。仿佛绿色是天与地一齐湮灭前,最后一抹永恒。
栗清圆终究没去得成她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个乡镇。
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有七八公里。
天边轰隆隆地滚着雷。她着急比害怕多。
拖着某人的袖子喊口号似的,一会儿一个回去吧。
冯镜衡站在四面八方涌来的风里,抽烟。那烟一时间肆虐地破散开来,都没来得及吞吐,便无影无踪了。
栗清圆看到的冯镜衡,像引发迫在眉睫一场暴雨的元凶,今年盛夏结束前,最后一号台风的命名就该是他,J.H.FENG.
有人慢条斯理抽完一支烟,风里陡然有雨点往下落了,冯镜衡撑开伞,来替她遮挡。
雨声砸得愈来愈密,撑伞的他丝毫不急着归家,也对这末世般的风雨丝毫畏惧没有,疯癫的人只会觉得没有这过千般的云雨,她还未必肯挨他这么近。
“出差回来,和你说点事。”
雨声盖住了他的话。
栗清圆躲在黑伞下,仰头看他一眼,无声地问,什么?
冯镜衡笑了笑,他刻意扬高了声,在她耳边,“回去后,一直到明天天黑,我们才准出门。”
这一次,冯镜衡再没跳票。
两个人各自湿漉了半个肩头,一路走回去,走到内院里头,栗清圆干脆脱了鞋子,赤脚走在鹅卵石上。
她顽劣地踢起一簇水花到冯镜衡裤腿上,说该死,她活到这么大,才明白了小孩子为什么都爱跳雨坑,是真的很有意思。小猪佩奇诚不欺我。
冯镜衡进了门,才把她踢水花的仇追缴了回来。他替她脱掉身上的潮衣服,擦干净头发到脚,再把她贴身的内裤团成一团,揣进他西服口袋里了。
栗清圆骂了句什么。
冯镜衡嗯一声,说他留着饭后擦嘴,或者折成一块方巾,时时刻刻别在他的方巾口袋上。
栗清圆又羞又恼,叫他还给她。
擅自占取的人,毫无偷盗的忏悔,甚至举证不能归还的理由:又潮又湿,没个好太阳,根本晒不干。
栗清圆双手撑在墙壁上,被身后的人再抱高些腰,冯镜衡安排着待会儿彼此的工作,她洗澡去睡会儿,晚餐他来做。
“……你根本……不会。”
“乖乖,你教我,我一定认真学,好不好?”
那濡湿的缝隙,像在杭家那会儿,她喝过的甜汤,端着来喂他,蜜津津的唇上甚至还泛着水光。
栗清圆这会儿还有心肠想别人,“我找机会跟……祝希悦聊,你,不准为了杭天,调她走。”
冯镜衡来尝她四片唇里的甜言与密语,“嗯,这么中意人家。”
栗清圆毫不掩饰地点头,她咬了他一下,箍得冯镜衡半边身子又酥又麻,再听怀里的人斩钉截铁道:“我喜欢祝希悦,我要她替我监督你。”
“以什么身份?”
“你管我!”
身后的人一时骤烈的热情,冲笼而出。也仿佛要把任性骄矜的人钉死在这片墙上。
没几下栗清圆便站不住了,她捞住横在她胸前的手臂,当她的浮木。
冯镜衡干脆拨她掉转过来,一边低头看着他们在那接吻一般,一边替她回答刚才的问题,“以未来的老板娘身份,好不好?”
外面暴雨如注。栗清圆觉得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抵在的这一处,地板上一片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再在那濡湿里故意踟蹰,栗清圆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了什么,只含含糊糊地点头,说,好。
栗清圆每每这个时刻的肯定或者应答,都是屈服的。然而,她越屈服,始作俑者越面目全非,甚至是狰狞的,狰狞的占有且吸髓。箍着她,狠心抛弄得那几下,看到的栗清圆有点失神,灵魂出窍了,他忙来安抚,口里不停地喊她,圆圆……
他也求着她喊他。
栗清圆坚持地闭紧嘴巴,有几声从牙关里头溢出来,听得人骨头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