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乔翎睡得迷迷瞪瞪,就听有人在叫自己:“乔大姐,乔大姐?起来吃鸡了!”
乔翎头发乱糟糟的,老大不痛快的坐起来:“别叫我乔大姐!听起来好老!”
卢梦卿哈哈大笑:“是你说要做我大姐的啊,你又姓乔,不叫你乔大姐,叫什么?”
他用瓷汤匙敲着桌上的瓦罐道:“少游炖了鸡叫小奚送来,快来趁热吃!”
乔翎麻利的下了床,开锁到卢梦卿那边去,这会儿功夫,卢梦卿已经替她倒了一碗汤出来:“先喝点热的,垫一垫肚子。”
乔翎端起来喝了一口,便觉鲜爽,反倒不舍得一气儿喝完了。
又啜了几口,才说:“叫我大乔——从前是不是有个美人儿叫大乔来着?”
卢梦卿点点头,从善如流:“好的,大乔!”
乔翎又说:“这只鸡炖的这么入味,想必我们刚走,韩相公就开始生火了……”
卢梦卿道:“少游他就是这个样子。”
乔翎默默的将碗里的汤喝完,说:“喝了韩相公的汤,那就是韩相公的朋友了,话说刘大要是死了,承恩公府的人会不会去找韩相公麻烦啊?我找我的朋友去帮他!”
卢梦卿举起汤碗。
乔翎会意的伸手过去,用手里的汤碗跟他碰了一下。
……
第二天韩少游一出房门,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个抱剑的少年,身着白衣,腰间束一条金带。
韩少游着实吃了一惊,倒是还沉得住气,近前去客气的拱了拱手:“尊驾是?”
那少年向他行礼道:“在下姓向,名怀堂,明尊有礼。”
韩少游微微颔首:“怀堂来此,意欲何为?”
向怀堂道:“受人所托,来保护明尊一段时间。”
韩少游毕竟机敏,心思闪动,很快猜到:“难道是受越国公夫人所托?”
向怀堂点头。
韩少游心下微奇,又觉动容:“我跟越国公夫人都没说过几句话呀!”
向怀堂说:“相逢何必曾相识。”
韩少游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对着他看了几瞬,倏然笑了:“越国公夫人是梦卿的朋友,竟将梦卿的朋友也当成朋友照拂,怎么不能说是君子呢?怀堂是越国公夫人的朋友,居然肯越两道弯,去照拂她朋友的朋友,就更是君子中的君子了……”
向怀堂说:“太过誉了。”
韩少游想了想,重新提起刀:“……你且坐,我再去杀只鸡。”
……
乔翎跟卢梦卿一只鸡还没吃完,张玉映就到了,上下端详几眼,暗松口气:“娘子没事就好……”
乔翎正在吃鸡翅膀,闻言古怪道:“我能有什么事?”
张玉映见状,反而有些迷糊了:“您没见到人吗?”
乔翎愈发古怪:“谁?”
卢梦卿道:“淮安侯夫人来过,又被我打发走了。”
乔翎闻言大怒,一口咬碎了鸡骨头:“她还敢来?!”
张玉映:“……”
卢梦卿:“……”
卢梦卿劝她:“大乔,你冷静点,杀人跟寻衅滋事不是一回事,不会同等量刑的。”
张玉映也劝:“后天就出去,咱们犯不上跟她生气。”
乔翎居然也没再说什么,目露凶光,捏着拳头冷笑了一下,继续吃鸡。
张玉映替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对着端详一下,见着实漂亮,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而乔翎吃饱喝足,又不免同卢梦卿闲话起来。
“神都这边什么都贵,吃饭贵,住宿也贵,我本来就没带多少钱,现在都花得差不多了……”
卢梦卿奇道:“难道越国公府居然没给你聘金?”
乔翎轻轻摇头:“给了的,但是我觉得,这笔钱最好还是不要大手大脚的花吧……”
毕竟依姜迈的身体来看,她未必会做很久越国公府的媳妇。
卢梦卿听罢,当即就说:“我分一本诗集的分红给你,以后靠它吃饭——我不阻拦你帮少游,你也不能拦着我帮你。”
乔翎听完,果然痛快的应了:“好!”
又说起婚礼当夜的事情来:“倒是小小的欠了大公主一个人情,当时她帮我说话呢。”
卢梦卿听完就笑:“大公主诚然性情爽利,但要说是人情,却也不必。”
他告诉乔翎:“大公主本身就不喜欢淮安侯夫人。”
乔翎听得不解,转念一想,试探着道:“是因为淮安侯夫人的性格?”
卢梦卿摇头,神色随即严肃了一点:“因为淮安侯夫人反噬过她。”
乔翎听出来这里面有瓜,马上正襟危坐:“展开说说!”
卢梦卿反问她:“你可知道淮安侯夫人的姓氏?”
“知道,”乔翎立时说:“她姓董!”
卢梦卿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淮安侯也姓董?”
乔翎大吃一惊:“啊?!”
她说:“他们是一个姓吗?!”
“非也,非也,淮安侯原本不姓董,只是因为同淮安侯夫人成婚,所以才姓了董——他是跟妻子姓的。”
卢梦卿没怎么卖关子,告诉她:“前任淮安侯,并不是现任淮安侯的父亲,而是淮安侯夫人的父亲,淮安侯夫人通过婚姻,将爵位暂时过继到了丈夫身上,所以他才能做淮安侯!”
乔翎目瞪口呆:“啊?!可是据我所知,女子也是可以袭爵的呀,她为什么不自己做淮安侯,反而要把爵位给丈夫?!”
“哎,等等!”
乔翎忽的想起自己去参加过的那场满月宴:“既然爵位是淮安侯夫人的,她为什么还要租妾给丈夫生儿子啊?!爵位不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要给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儿子吗?!”
“我靠!”她不由得拍案道:“那她这是纯傻×啊!!!”
卢梦卿听完也吃了一惊:“什么,她租妾生了个儿子?”
“是啊,”乔翎把当日之事说给他听:“为这,还跟我和婆婆闹了场不愉快呢!”
卢梦卿不由得叹一口气:“这叫人说什么好呢……”
乔翎却是不忘初心,又追着问:“这跟大公主有什么关系?”
卢梦卿唏嘘道:“前任淮安侯去的很突然,没有留下遗嘱,膝下唯有淮安侯夫人一女,偏她那时候又极年幼,是以最开始的时候,那爵位落到了老淮安侯堂兄弟的手里,淮安侯夫人则被送到了老家去。”
“又过了若干年,淮安侯夫人长大成人,明白了当年的事情,对此当然是不甘心的,那可是一个可以世袭的侯爵尊位啊。可是她孤身一人,该怎么同根深蒂固的堂叔堂伯们抗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