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蜉蝣梦(修后段)(第2/3页)
他违背许诺,含着哀求一般。
“我不乱动。”
于是,她没有再动了。
只说:“我要睡了。”
“嗯。”
他应道。
但她的要睡了,却长久地清醒着。
在他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杏色衣料,放在她的腹部,感受到她这些日的消瘦,不再有之前养出来的软肉时,他心里酸胀。与此同时,克制不住地想要亲近她,手游移着到了她的腰。
“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蓦地出声,要挣开他的怀抱。
但她的手腕被攥住,一把按在了枕上,紧跟着他翻身起来,双膝跪在她的两侧。
青帐内的光线微茫。
曦珠抬眸看居高临下的他。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样子,给点甜头,就蹬鼻子上脸。
但他俯视着她,却神情虔诚,语气温柔地问她:“曦珠,我给你舔,好不好?”
他知道,她喜欢的。
他望着一直不说话的她,没有迟疑地低下了头。
他想亲吻她,但她偏头避开了,不让他碰她的唇。
他顿了顿,转而向下,辗转去往另一个蜿蜒的地方。
片刻前洗净的手,也没有停下。
她垂眼看他的动作,咬紧了唇。
有一件事,她得承认。
尽管她再如何想要远离他,但当两人的身体相贴时,她总能轻易地被他挑起情。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处,知晓该如何让她沉溺,被他掌控。
就如此时,她攀着他的肩膀,指间有他散落的发。
微疼之中,酥麻一阵阵攀爬脊背,没忍住握紧了手里的长发。
曦珠不知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亦还是前世与傅元晋在一起后,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这并非很重要的事,至少现在的她,是快意的。
可她还是俯下身,抬手挑起了身前之人的下巴,那里一片湿淋。
她问:“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吃绝子药的事?”
刚成婚时,公爷和姨母谈及子嗣,他说自己不喜欢孩子,嫌弃得很。
卫陵的头发被她抓地发疼,下边也疼。
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他望着水眸潋滟的她,默地点头,道:“是。”
鼻息滚烫,曦珠的声音发颤,问:“所以我们成婚那晚,你才吃那个药的吗?”
前世自己吃避子汤和绝子药,带至的后果,是来月事时,痛到恨不得去死的场景。
他吃的那种避子药必然是有后果的,但她没有问郑丑。
起初,她以为他是真的不喜欢孩子。
现在,却知道了原来他早已得知一切。
心中酸涩,但也流淌着暖意。
以及更深的迷茫和混乱,但现下的她,还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般感受。
只是凝视眼前这张英朗沉肃的面容,过去将近两月,仍觉得有微妙的陌生。
他和她一样,是从前世重生而来,知道她的所有事。
除去所谓的愧疚,她是否知道他的爱呢?
今生在一起的这些年,她是能感觉到的。
她仰身以手盖住了眼睛,也遮挡了目之所及的他。
卫陵埋头下去,在比往昔更为紧张的涩楚中,低声道:“除非你想要了,我们再生。”
她想要孩子了,他会做好一个父亲。
她不想要孩子,这辈子,他们就相伴过一世。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是和她在一起,照顾好她,让她今生都高高兴兴地度过。
窗外的雨渐渐地大了,叮叮泠泠地落在屋顶。
*
白日来临,醒过来时,他已经不在床上了。
曦珠却记得在昏累睡意中,临走前的他,在她眉心落下的轻吻。
起床之后,照例穿衣洗漱吃饭,与昨日相比,并无不同,但曦珠知道不一样了。
后悔之意愈甚,昨晚她不该让他上床。
夜里,人的脑子是不大清醒的。
她暗自腹诽,在心里骂了一声他。
咬着芝麻酥饼,抬头看向窗外,淋漓夜雨摧残一树梨花,洁白胜雪的花瓣坠了满地。
潮润的空气随风潜入屋内,清新沁凉里,是花香和泥土的淡淡腥气,混在一起的味道。
吃完饭,又是无事可做,就歪靠引枕,坐在榻上闲翻杂书。
吃了睡,睡了吃,并没什么可操心的。
重生之后,她的一切担忧,都被他担了过去。
镇国公府的事,合该他去劳心劳力。
无聊之余,曦珠撑着腮,迎风侧望窗外的高空,一片阴蒙蒙的天。
开始盘算何时回去津州,到时要带走哪些东西。
她甚至忍不住要去收拾东西了,但她知道,若没有卫陵的同意,她连公府都走不出ῳ*Ɩ 去。
可等峡州平定,卫远回京,要等到何时。
等到那时,她又要拿卫陵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
他又真的能离开京城吗?
即便卫远回来了,但卫家是这般的现状,国公重病,姨母的身体也不大好,卫度被罢官流放,几个孩子也还小。
这是他的家。
想着想着,她放下手,叠放在桌上,趴在了臂弯里。
可他的运气仍是很好的,可以回到卫家倒台之前,改变前世的结局。
只有她,并未回到爹娘逝去之前,阻止他们的离开。
曦珠偏侧过脸,衣袖上的锦绣花纹捂住了眼睛。
她是被一只手给惊醒的。
今日傍晚,卫陵回来的早,一进屋就见人趴睡在榻上。他走过去,要抱她去床上时,却惊动了她。
她抬头望身穿官服的他,一双惺忪的眼眸犹未从困意中回神,显然的泛红,瓷白的脸上也残留泪痕。
卫陵一愣,随即坐在她身旁,抬手给她擦泪,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他皱眉思索,她极少哭的。
总不能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惹了她生气。
曦珠挥开他的手,兀自低头擦干掉的泪。
“我要回家。”
他已承诺过无数遍,她依旧要“胡搅蛮缠”一般,不能等他家的事了结。
她早就不喜欢哭了,哭是最没用的。
这段时日,是被他惹的泪水止不住。
卫陵将她拥入怀里,并无丝毫厌烦,按着意图挣扎的她,等她靠着他的胸膛不再动了,这才轻抚她的后背,侧首在她耳边道:“等我大哥回来了,我们就走,好不好?”
“要到什么时候?”
“尽快。”
……
可是尽快,是多快。
一同用晚膳时,和从前一样,他与她重新说起了近日忙碌的事:因要保住卫度一条命,卫家必须得出三十万两银子,这些日,他在想办法筹备,届时将这些银子送往峡州,可解大哥的燃眉之急,战事的进程便能快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