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难道?是孤错怪他们了?(第2/3页)

啊……

随着曹操的话,吉平的儿子吉邈和吉穆下意识的发出“啊”的一声。

反观吉平,很明显,他也迟疑了一下,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望向曹操。

偏偏,这份不可思议的眼芒在曹操眼里,就多出了些许别的味道……

——『是恐惧、惶然、担忧么?』

“怎么?”当即,曹操的眼睛眯起,他依旧是笑着发声,但很明显……声调严厉了不少,“吉先生是不敢给自己用针么?”

这……

随着曹操的这声落下,“唰唰”的声音不断的传出,肉眼可见的,那一个个埋伏在屋内屏风后的虎贲兵士已经走出,纷纷拔出佩刀指向吉平父子。

这一幕的出现,何止是吉平惊讶,包括卞夫人、曹丕、曹植……可以说,凡是在此内室中人都很惊讶。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均悉数汇集到吉平父子的身上。

这些目光仿似……无数锋锐的精芒!

“咳……”

终于,千呼万唤中,吉平轻咳一声,在短暂的惊讶后,他表现出了别样的从容与镇定,“正常来讲,无症状是不当以针灸诊治的,可大王既有如此雅兴,扎一下……倒是也无妨!”

吉平的话让曹操意外,也让同处于屋内的程昱、许褚都露出意外之色。

吉平还在吩咐他的儿子,“来,你们来为为父扎这一针,往昔……如何往大王头上扎的,今日便悉数扎在为父的头上,一模一样!”

这……

随着吉平的话,吉邈与吉穆彼此互视,然后一齐拱手。

“是——”

倒是这吉平的行为,两个儿子清脆的声音,让曹操那本已是笃定的眼神中添得了几分疑窦之色。

他心头不由得暗想。

——『如此泰然自若?难道?是孤错怪他们了?』

——『还是那陈祎的话,本就是诬告?』

想到这儿,曹操的眼神从遍布犀利之色,到如今……多出了几许复杂的色彩。

擅长读心术的他,在面对这个局时……竟有些看不懂了!

……

……

北邙山,帝陵附近。

灰蒙蒙的雾气悬浮在整个山峦之间,阻挡住了视线,却是成为了关兴抵达这里最天然的遮掩。

“公子……”

一名接应的男子与关兴汇合,他一边亮出自己木牌,一边自报家门,“我乃是鹦鹉中人,与主人灵雎姑娘一样,父母均死于那曹贼屠城之中……”

说这话,是为了让关兴信任他。

事实上,关兴通过地道抵达此北邙山前,灵雎已经提前派出不少鹦鹉的杀手去肃清外围的眼睛,摸清楚……路线。

也正是基于此,再加上大雾的遮掩,关兴一路上走的很是顺利。

只是,这正旦日的大雾带来便利的同时,却也带来了些许难题!

关兴试探着问,“大雾弥漫,让我从舆图上无法对应到魏军工房与藏匿白磷的位置……这些位置在哪?你们能确定么?”

事实上,他本不抱太大希望。

雾气太大了……想要从这雾气中找寻到对应的地点,难度极大。

关兴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具体的位置,那就在雾气中摸索,反正……有这大雾的隐藏,他总归还是有充足的时间。

可……让关兴意外的是,这接应的男子立即就回答了他,“位置大致摸清楚了……就在这边……”

他指着雾气中的一条窄道,“从这里可以通过小道抵达……”

“确定么?”

太容易获得的情报,往往人都会采取谨慎、怀疑的态度,关兴也一样。

“可以!”这名来自鹦鹉的男子郑重的点头,不忘强调道:“原本我们也无法找到舆图中的位置,可……今夜不知为何,曹魏在那帝陵之处点起了许多火把……巨大的火焰声使我们很轻易就摸到了敌人那飞球军团的所在。”

等等……

这男子是说者无心,可关兴是听者有意……

或者说,自打关兴因为犯错离开荆州,被迫在这洛阳城后,他的心思必须变得极致的敏感与细腻。

这……是在洛阳城的生存之道啊!

也正是如此,男子的话方才脱口,关兴就意识到了什么,他一边揣着下巴,一边小声嘟囔着,“大火……能引起巨大声音的大火,看起来……逆魏的飞球军团今夜是要点燃,悉数启动腾飞啊!”

言及此处。

“咕咚”一声,他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牙齿重重的咬住嘴唇,双拳也同时握紧,用胳膊护住那藏匿着“黑火药”的包裹。

呼……随着一声粗重的呼气,关兴狠狠的说,“今夜若逆魏的飞球军团要起飞,那势必要对许昌城不利,我必须更快一点儿……更快一点儿……快……快……前面领路——”

“公子,这边——”

随着两人的一番对话,关兴与这鹦鹉杀手脚步均是加快。

仿佛,他们身上有某种使命感在不断的趋驰着他们。

在这黑夜中……他们亦宛若两只浑身漆黑迅捷如电的猎豹一般,人如旋风,脚步也带风——

……

……

——『唔?』

——『竟是无事发生?』

洛阳城,魏宫大殿内,曹操、程昱均露出了极致吃惊的表情,至于缘由……无他,任凭吉平的儿子吉邈与吉穆如何在父亲的头颅上用针,可吉平一如既往的谈笑自若,浑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甚至……吉平一边被针灸,还一边在向曹操讲述这针灸的原理。

“大王且看……医书有云,有偏头风者,发则半边痛,然痛于左者属气,此气胜生风也,宜以驱风顺气为先,如仿风通圣散之类……”

吉平的讲述镇定自若,有理有据:“也正是基于此,这一针要取手少阳、阳明,后取足少阳,阳明……我儿子这一针扎在属下头上的,便是大王往昔的位置,可延缓头风发作时的疼痛!”

因为吉平的安然无恙……

曹操任凭他侃侃讲述,甚至一边听,还一边饶有兴致的点头,“都说隔行如隔山,若论带兵打仗、选贤任能孤自诩还有些能耐,可论这治病救人,哈哈,便是十个我曹操也比不上吉先生分毫喽!”

话是这么说,可曹操始终观察着吉平,观察着他的状态,也观察着他儿子的手中的针。

结论自是显而易见的,一者……无恙,二者,并无掉包之嫌。

那么……也就是说……

曹操不由得心中暗叹:

——『难道那陈祎所言是假的?是孤误会了这吉平?』

说起来,曹操尽管生性多疑,可对吉平……他还是信任的,他甚至会想,若是吉平真的有意害他,又何必等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