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3页)

见姜椿将脚往自己身下伸,显然是要再次将自己踢飞,危急关头她灵光一闪,大叫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男人他知道啊!

他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是要经过他点头的,大奶奶您问他!”

这叫什么?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是吗?”姜椿轻笑一声,将脚从马婆子的身子底下抽出来,然后缓步走向钟六子。

钟六子顿时破口大骂:“你个臭婆娘,说的什么屁话?

什么叫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说!

再敢乱说话,仔细我打烂你这张臭嘴!”

马婆子立时跟他对骂起来:“我怎么乱说了?找到咱家的那人是个郎君,我一个婆娘怎好上前?难道不是你接待的?”

钟六子显然比马婆子更精明些,立时否认道:“你少胡吣,哪有什么郎君找上咱家?

咱们不过是在镇上听过路的商人说闺女嫁了个富贵人家,这才倾家荡产凑路费上京投奔闺女来的。”

姜椿懒得听他俩掰扯,虽然的确能掰扯出些细枝末节,但她不拿到个确切的人名或是有关那人的详细描述,肯定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于是她冷笑一声:“看来挨得揍还不够!”

她上前一脚,直接将钟六子踹出三丈远,“砰”地一下落到石板路上。

姜椿这会子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虽然精神头不好,每日都要睡六七个时辰,腿脚也肿得厉害。

但她的力气可没受影响。

教训他们这对不敢反抗的老东西,活动量也就相当于伸个懒腰,没甚好担心的。

姜椿踹人踹出经验来了,方向控制得极好,没叫钟六子直接断手断脚,但疼痛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钟六子大声哀嚎:“疼死我了,我这胳膊跟腿肯定断了!啊!好疼!”

钟财一下扑到钟六子身边,将钟六子扶起来,关切地询问道:“爹,你怎样?胳膊跟腿真的断了?”

钟六子猛猛点头:“断了,肯定断了,爹要疼死了,啊……好疼!”

钟财心疼得不错了,也不知哪里突然升起来的一股邪火,让他抬眼直视姜椿。

大声指责道:“就算大奶奶出身尊贵,也不能不讲究证据,就直接把我爹、娘两个老人狠揍一顿?”

姜椿看向他,笑道:“既然你这么孝顺,那就由你来代替他们挨打如何?

我这么孝顺的人儿,肯定不会阻拦你这个大孝子尽孝心的。”

钟财闻言,身子顿时开始往后缩。

缩着缩着,直接缩到了钟六子的身后。

嘴里来了个拒绝三连:“我还年轻,我身子骨比我爹弱,我还担负着给我们钟家传宗接代的责任,怎么能代替爹娘挨揍呢?

要是我的身子有一点损失,对我们老钟家来说,都是天塌了一样的大事!”

姜椿不屑地嗤笑一声:“缩头乌龟就缩头乌龟呗,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有个你这样自私自利的儿子,真是你爹娘的福气!”

但显然不管马婆子还是钟六子,都觉得钟财的做法没毛病,甚至马婆子还替他求情:“大奶奶,您打我相公就罢了,可千万别打我儿子。

他可是老钟家的独苗,往后我还得靠他养老呢,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将来谁替我养老?”

在马婆子看来,儿子肯定比相公重要。

姜椿真是给他们逗笑了:“养老?你想得还真远!你们今儿要是不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命都要保不住。

还想养老的事情呢,下辈子再想!”

马婆子被堵了个仰倒,不敢骂姜椿,怕挨打,余光瞅见了抱着虫姐儿缩在一旁的杨娘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进门五年多,只生了这么虫姐儿这么个丫头片头,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但凡你能生个儿子下来,虫姐儿她爹被就算被打死我也不怕没人养老。

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

早就该把你休了,让你这个娘家人都死绝的丧门星滚出去喝西北风才好。”

姜椿来了精神,笑道:“现在休也不迟。”

她转头对桂叶道:“你去趟外院,随便找哪个清客相公给写个和离文书,然后拿过来让钟大郎画押跟按手印。

记得在文书上写明,他们的女儿虫姐儿归杨娘子抚育,从此与钟家断亲,往后虫姐儿与钟家再无干系。”

钟财顿时大叫起来:“不要,我不休妻,休了杨氏,我上哪再娶个像她这样不要聘礼的绝户女?”

姜椿抬眼看了下他的裤裆,冷哼道:“不和离,我就踢爆你的子孙根,送你去当太监去。”

钟财吓得连忙伸手捂裆,不敢吭声了。

姜椿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废物!”

杨娘子呆愣片刻,突然将虫姐儿放下来,跪地“砰砰砰”地给姜椿磕起响头来。

哭着说道:“多谢大奶奶!多谢大奶奶!大奶奶简直就是民妇的再生父母,民妇日后定会给大奶奶您立长生牌位,早晚个一炷香好生供奉着。”

虫姐儿是个小娘子,在家里不受公婆跟相公待见,成日不是打就是骂,饭也不许她吃饱。

她这个当娘的只能舍出来自己的一半饭食给虫姐儿吃。

但婆婆分给自己的饭食本事就极少,即便多这一半,虫姐儿也还是瘦得皮包骨,比村里同龄的孩子矮一头。

而她自己,也因为成日吃不饱,骨瘦如柴,身子骨十分虚弱,根本不可能怀上身孕。

而怀不上身孕,她就得遭受公婆的谩骂跟相公的殴打。

这个家,她早就不想待了。

只是她父母双亡,族中也没人了,即便想和离,也没人替她出头。

进京的路上她都想好了,要趁着公婆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寻个时机带着虫姐儿躲起来,让他们寻不到她们母女。

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帮别个浆洗衣裳挣钱,也可以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做挨家挨户上门收夜香的活计,她有个玩得好的手帕交,夫家就是专门收夜香的。

别看这活计又脏又累,常年身上带着味儿,走哪都被人嫌弃,但挣钱也是真挣钱。

她那手帕交的夫家,在镇上置办了两处宅子不说,还将家里三个小郎君都送去了学堂。

旁的暂且不说,一年光束脩跟纸笔费都要十几两。

这些,可都是靠收夜香赚来的。

姜椿摆了摆手:“别,我一个大活人,不喜欢被人当死人供奉,你有这银钱,还是给你闺女多买点吃食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