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第2/3页)

没送回去的如今还没动作,萧秉承和楚沂没有孩子,如今倒是被皇上抛之于脑后。

楚沂如今也不知说什么好,但凡事不能光往好处想,夫妻俩这么干巴巴坐着,坐了半晌,楚沂问道:“若是赵王反了,王爷会怎么做?”

禹王大概率不会反,老好人一个。

萧秉承道:“我无兵权,当然是听皇上吩咐。”

从西北打入盛京需要不少时间和兵力,倘若赵王无诏离开封地,自会被扣上反贼的帽子。

若如今不反,只会越拖越晚,等到兵权稀释,最后没能力反了。

一个是反贼,一个是皇上,纵使皇上有错,作为臣子的,要站在哪边也不用多说。

楚沂看着萧秉承的眼睛,问道:“可若战火牵连到永城怎么办,王爷难道不管吗。”

萧秉承握紧楚沂的手说道:“天下危亡匹夫有责,若是牵连到百姓我自会管。”

怎么可能不管呢,一地藩王受百姓供奉,那也要为百姓做事,给百姓庇护,不是单单地借些银子就成的。

萧秉承的确想养精蓄锐,只要不到非出手不可的地步,不会把私兵的事显露于人前。

若是皇上发现他暗中养兵,只能朝着皇位使劲儿,不然最后也是被疑心致死。

楚沂闻言点了点头,萧秉承能心系百姓,而不是想着趁乱明哲保身浑水摸鱼,这就够了。

他说得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她也不希望萧秉承是个怕事的懦夫,她耳朵贴着萧秉承的胸口,“那就等等看。”

萧秉承道:“赵王若真反了,也未见得能成事。行军打仗不仅需要兵马,还需要粮草。”

西北苦寒,虽地广却人稀,土地偏硬,不宜种植作物。若无粮草,也不知能坚持多久。

但若赵王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那就另说了。

两人抱在一起,外面雪声轻微,明知下雪却如此寂静,倒显得分外安定。

两人这么抱了一会儿,晚上简单用了些吃食。

楚沂实在没什么胃口,

萧秉承还要去林中看看,他问楚沂今日可还要赏雪,楚沂道:“永城的雪不好看,若日后有机会回盛京再看吧。天怪冷的,王爷路上当心些,也早些回来。”

萧秉承伸手抱了抱楚沂,“今日出门晚,回来应该也晚些,你不必等我,早些睡。”

楚沂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丫鬟也盼着萧秉承回来,这样夜里不用值守。

楚沂送萧秉承去马房,然后看着他从侧门出去,这才撑着伞回正院。

永城的成王府仿的是江南园林,下雪景色格外动人,楚沂粗粗看了几眼,便回屋躺着了。

彼时,送赵王世子和圣旨的车队才到了西北。

这是穿过大漠雪原,历经艰辛才到的西北,一路上风雪交加,便是这样的地方,有赵王驻守一方护百姓周全。

圣旨是赵王跪下接的,听完圣旨后,他起来直接斩了宣读圣旨的太监。

热血洒了一地,那太监眼还睁着就没了气,血洒在雪地上,也洒在了圣旨上。

众人见状大乱,赵王下令,把送来分权的两位将军绑了,关进了王府柴房。

血浸湿了大片厚雪,西北气候严寒,不似盛京风景壮丽,常年不见鲜花,赵王道:“今日有红梅可看,倒是一番盛景。”

此一番杀鸡儆猴,吓得送萧允铮回来的礼部大臣、宫人、宫侍都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赵王对礼部大臣道:“回去告诉皇上,这圣旨本王不接。西北乃朝中要塞,也不是随便两人过来就能指指点点的。”

赵王在这些兄弟里个子算是高的,国字脸,因饱经风霜,明明二十多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的。

剑下亡魂多,所以一身煞气,萧允铮从马车上下来,虽然脚和手没好全,但还是走到赵王身边行礼,“见过父亲。”

若非萧允铮设计让自己受伤,这会儿还在宫中。

赵王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好养伤,别落下病根。”

此举虽未真的反了,但和造反无异。天子圣旨,自然不可能收回去。

而赵王也未下定决心造反,正如萧秉承所说,造反不仅需要兵马,还需要粮草。

西北苦寒,若是没有粮草,也坚持不了太久。

他这身军功,不全靠自己,也靠朝中粮草不断。

倘若明光帝收回成命,那他自然可以做个好臣子,为越朝建功立业,驻守西北。教养子女,再培养一个将军继承衣钵。

倘若逼他造反,这皇帝换谁当不是当。

送萧允铮回来的大人和宫侍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被迫原路返回盛京了。

两位将军虽有圣旨,可圣旨被烧了,他们二人被赵王绑在柴房。

如果他们投靠赵王,那留在盛京的家人必然不会好过。倘若不降,自己受苦不说,平白成了赵王泄愤的工具,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时值冬月,西北比盛京要严寒得多,在柴房里被门缝窗缝的冷风吹着,没一会儿身上就冻僵了。

这儿发生的事已八百里加急传回盛京,但也花了几日功夫,腊月十二明光帝收到消息,不由心口一闷。

御书房内,赵太傅等人,一一看过信件,却都低着头谁也没开口。

明光帝目光暗沉,“你们怎么看。”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道:“这些年来赵王在西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西北乃越朝要塞,也是赵王驻守多年,懂得与羌族迂回交战。皇上平白派去两位官员,与朝政无益呀。”

秦临渊没有说话,又有人站出来道,“皇上派两位将军过去是为辅佐之意,难不成西北要塞,别人就插不得手了吗?那等百年之后又该如何。

赵王这般举措和霸占着西北自立为王有何区别?那区别倒也不小,自立为王可什么都靠自己,哪儿有伸手朝着朝廷要钱的。年年战马粮草要什么给什么,其他地方勒紧裤腰带,倒养虎为患了,都给出不是来了。”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年年兵部要钱要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话倒也有几分在理,西北战事吃紧时,从未短缺过什么,不能把战功都算成赵王一个人的头上。

皇上挥了挥手,“太傅。”

赵太傅坐在椅子上,他年纪大了,明光帝怜惜他年迈,才赐了座。

他捋了捋胡子说道:“不管如何,赵王此番藐视君王,都是他的过错。西北要塞,必须慎之重之,倘若失了西北,朝中必受羌族之苦。羌族尤善养战马,越朝冬日休养生息,而羌族屡屡在冬日进犯,百姓苦不堪言。皇上,西北断不可失。倘若不收回圣意,到时内忧外患,受苦的还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