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铁与骨(第5/15页)
洪晓春吐了一口唾沫:“黄小毛,我在自己家后面走走,不行吗?”
黄小毛一脸奸笑:“行,但是我和小池太君可得跟在后面,洪老板,有我和小池太君保护,没人敢伤害你,现在厦门的街头可不平静!”
洪晓春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的人跟着,我怕晦气,不走了!”转身回去了。
老洪跟在后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洪晓春叹息了一声:“鬼子果然够毒呀!”
后门外,黄小毛巴结小池:“太君,这个老家伙想跑,门都没有,太君,你到屋顶休息,我在门口守着!”
小池露出怪笑,对黄小毛伸出一个大拇指:“黄,你的,太君的朋友,大大的好!”
黄小毛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哈腰:“太君,我的,愿意为太君效劳,大大的。”
小池又叮嘱道:“注意的,不能让洪的逃走。”
黄小毛拍着自己的胸脯:“太君,洪的逃走,我的死啦死啦的!”一边凑到门缝前,往里面看。
小池想退后几步,靠在墙边休息,但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六月的厦门,已经是热浪滚滚,怎么会有这么冷的风?
小池大吃了一惊,一扭头,一把锋利的刀如闪电一般劈了过来,正中他的脖子,唰!一股鲜血飞溅了出来。小池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黄小毛正趴在门上看,听到身后有水溅在地上的声音,心中奇怪:难道下雨了?一回头,却发现一个黑布蒙面的人站在身后,一把雪亮的大刀横着。
黄小毛大惊失色,张开嘴巴,却喊不出来,脚下一软,人就跪在地上。
“猪狗不如的东西,受死!”刀锋切在黄小毛的脖子上,黄小毛的脑袋喀嚓一声,掉在地上。
黑布蒙面人一纵身,上了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之中,闪身到客厅,低声道:“洪老板……洪老板……”
屋中的洪晓春听到声音,忙开了门:“谁?”
“我,秦飞宇!”秦飞宇闪身而出,一把摘下脸上蒙着的黑布。
“秦飞宇?你还活着?”洪晓春惊讶地问道。壮丁义勇队和韩司令在江头镇与敌人血战,他是知道的,却万万没有想到,秦飞宇居然还活着。
秦飞宇点了点头:“我跳进江中,被人救起,大难不死!”
洪晓春又道:“外面有鬼子的狗,你怎么进来的?”
秦飞宇一声冷笑:“前门和后门,一共有四条恶狗,我已经宰了后门的两条狗,洪老板,我知道白天鬼子来威逼过你当汉奸,特来送你们出厦门的。”
洪晓春大喜:“太好了。”
秦飞宇冷静地道:“跟我走,要快,否则被鬼子发现,就来不及了!”
秦飞宇轻轻打开后门,把小池的枪拿起,插在自己腰带上,武士刀递给洪晓春,带着洪晓春和老洪来到一条内河边,拍了拍掌,早已经等候在此的黄百戈划着船过来。
这条内河直达龙江,沿龙江到海,然后绕出厦门。
洪晓春和老洪上了船,秦飞宇并没有跟上去,他还有另外的事情。洪晓春在船头抱拳:“秦飞宇壮士,后会有期。”
秦飞宇也一抱拳:“后会有期。”
秦飞宇之所以不上船,是因为他打听到平田一郎正住在自己家中,杀父之仇,国家之恨,岂能不报?
秦飞宇熟悉厦门的地形,依旧以黑布蒙面,路上躲过了几队日军士兵的巡逻,来到秦家大宅后面,悄悄攀上屋顶。
此时,并不太晚,秦飞宇在屋顶观察了院子中的情况,发现门口有两个日本浪人,也就是黑龙会平田一郎的属下,在巡逻。这两个人并不在固定的地方,而是不时沿着大宅四周巡逻。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平田一郎,另一个秦飞宇不认识,两人正在饮酒作乐,秦飞宇对日本语言懂得并不多,听不怎么清楚。
秦飞宇要杀平田一郎,必须先干掉外面两个负责巡逻的人,正在想办法,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往门口一看,大门打开,一个日本浪人扛着一个麻布口袋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浪人。
客厅里饮酒作乐的平田一郎和另外一个人听到声音,迎了出来,秦飞宇看到,另一个是军官模样,腰上别着手枪,挂着军刀。
扛着麻袋的日本浪人说:“平田阁下,我们弄了一个中国女人回来。”
平田一郎得意地对军官说:“阁下,这个女人,是我特意让兄弟们弄来的,等一下慰劳慰劳阁下!”
两个日本浪人把麻袋打开,里面是一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女人,嘴里塞着破布。
那个军官模样的家伙点了点头:“真感谢平田君。”
平田一郎道:“把她弄进卧室,你们先回去,阁下,我们继续喝酒,等一下再玩玩这个中国姑娘。”
两个浪人把姑娘抬进秦飞宇妹妹秦小若的卧室之后,出了院子,平田一郎和那个军官继续到客厅喝酒,秦飞宇在屋顶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一刀一个,把他们全部结果掉。
但是秦飞宇心里明白,自己动手,必须小心,否则,将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一个日本浪人站在大门前警戒,另一个浪人沿着大宅巡逻,秦飞宇悄无声息地蹲在后院的围墙上,那个日本浪人根本就没有发现秦飞宇,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手把着腰上的武士刀。
秦飞宇等他走到自己前面,忽然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大手如铁箍一般,箍了这个日本浪人的脖子,往上一提。这个日本浪人矮小,顿时脚不着地,喊不出声,想拔刀,刀又被秦飞宇的手按住。
秦飞宇越箍越紧,日本浪人的脖子喀嚓一响,喉管断了,人也软了,不再挣扎。秦飞宇拔出武士刀,刺进日本浪人的肚子之中,几乎把这个日本浪人开膛破肚。
另一个日本浪人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秦飞宇从屋檐之上倒挂金钩,慢慢地垂下去,右手忽然箍住这个日本浪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左手刀在自己的胳膊下一抹,感觉那个日本浪人伸直了身体,摇晃了几下,不动了。
秦飞宇手一松,翻身跃下去,又补了一刀,把他的脑袋切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再从围墙翻进去。
客厅上,点着好几根蜡烛,本来秦飞宇家是有电灯的,但那个时候厦门电厂已经停止大规模供电,所以,家里没电。平田一郎和日本军官说着话,喝着酒。
“浅见君,多少年没有在一起了,想不到我们居然能在厦门相逢,来,再干一杯!”平田一郎道。
浅见感慨:“平田君,当年我们一同读书,后来你加入黑龙会,我参了军,你到中国的时候,我还在部队训练呢……要不是帝国的军队占领了大半个中国,我们部队不奉命调遣过来,想再见面还真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