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5页)

她垂下眼,轻轻弯唇,“没事,我知道。”

我知道我跟他不会结婚。

我们之间也不一定有结果。

她不在意,她只要眼下就好了。

林太微愣,酸涩感一下子泛滥开来。

她没想到这孩子心里竟然全都清楚。那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林太皱起眉。

还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父母为子,计之深远。孩子年纪轻,经事少,作为经历比较多的长辈,她有很多想要教她,希望自己能用经验帮她少走弯路、少撞南墙。

可她发现,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再多的话,也得适可而止。

林太的唇角嗫嚅,适当停止。

满腹的话,无法尽诉。

舒清晚拿着刀叉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

一旦有了个猜测,接下来就会发现所有迹象都很能印证那个猜测。

如果、如果……

那林太太望着她的眸光为何总是那么厚重,仿佛蕴藏了很深的情愫,也都能解释得通了。

林太眸光一闪。

对视上时,情绪很容易失控。

好在,舒清晚很快就垂下了眼。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她在处理碗里最后剩下的一点食物。

林太说时,她在听着。

这些话挺珍贵。

是长辈对于晚辈的教习。

舒母就很少跟她说这么多。

一路成长,很多路都只靠她自己走。

跟舒母微信上聊天的某个瞬间,她还挺羡慕她弟。

毕竟舒父舒母懂得不多,但是也用尽力气在为他打算、安排。

之前她和林太聊起过家里的事。

她在隐隐有所察觉时,也是因为想到,如果没有某些特别的原因,一个刚认识的阿姨怎么会关心到这些呢?

但这回在察觉到后,她却是没有再提及家里的情况。

有些时候,对方逃避,自己就该知趣。

在人情世故一课上,她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进益匪浅。

——她跟他去过很多场合,而席上的所有人永远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人精,他们会将整个场面照顾得无比舒适妥帖,绝不会让他感到有半点不适。包括跟他一起的人,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她从心中悄悄感慨,到久而久之,她也学到不少。

吃完饭,林太叫来服务生结账。

但舒清晚刚才出去时已经顺道结过了。

林太动作一顿,看向她,上次明明说好的自己来。

舒清晚笑说:“您送我的礼物这么珍贵,就让我请几顿饭,不然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我工资很高的,您别担心我吃不起饭啦。”

明明是她的亏欠。

可舒清晚不作计算。

她们只是偶然相识的忘年交。

仅此而已。

收她两件礼物,这几顿饭都还不上。

她太会行事,林太反而眼底生热。

她最近要开始忙项目,趁着今晚没事,林太拉她一起去附近的电影院看场电影。

平日里林太的手机消息不在少数。但是跟舒清晚出来,她直接将手机设了静音,放在包里,不受打扰。

林檐给她发了好几条,她全都没看到。

等到看完电影,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一起散步走到了路边。

林太挽住她的手,快要分开了,她却放不开手。

舒清晚也不着急,没有催什么。

夜风轻扬,吹动了裙摆,拂过面上时很舒服。

可能真跟容隐学到了不少,比如那份气度上的从容。

林檐倚在跑车前,咬着烟,远远看着她们。微有些上挑的双眼中不见平时的多情、柔情,平静得有些冷。

他有些许猜测,再加上这两天查到的一些资料佐证——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他抬步走上前去。

“妈。”

林太握着舒清晚的手,还准备说什么,倏然被他打断。

看见他,她明显意外。没想到他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今天她连司机都没带,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上次是偶然,他替了司机的班,可这次——

与儿子对视上,林太看见他眸中的深意,心中忽颤。

这是他们

第二次见面。

这次林檐不像上次那样不以为意。上次只当做一个不甚重要的人,这次却是想记住她的样子。

他姿态疏落,伸出手:“你好。林檐。”

二次见面,他会比较正式也正常。

舒清晚回了礼。

她跟他们道了别,去找自己的车。

忙项目的话是推辞,事实是她想疏远。不过她们现在见面的频率确实也比较高,是该降下来一些。

所以下次见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她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打开车门,她弯腰上车。

萍水相逢,人生过客而已。

林太心中抽痛。她本来想送清晚过去,没想到林檐突然出现,只好作罢。

林檐一言不发,直到带着母亲上车,才一边低眸拉过安全带,一边道:“您还挺喜欢舒小姐。”

距离上次才过去几天?今天又约了见面。

他妈根本不可能这么喜欢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说那个人是林馥一他才信。

林太阒然失语。

她看向窗外,声音很哑:“我与她,比较投缘。”

“是吗?仅仅是投缘吗?”

她知道,他已经察觉了端倪。一时沉默。

“为什么不认?”林檐没有开车,手掌抵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漠然地问。

一句话而已。

轻而易举地摧垮了所有的防线。

覃漪再没能绷住,一下子痛哭失声。

“你猜到她就是了,是吗?”

过了十几秒。

在她的哭声中,他并未停下追问:“查了吗?确定了吗?”

步步紧逼。

根本没给覃漪喘气的机会。

林檐想到刚才看到的人——刻意对照的话,她跟覃漪的五官简直如出一辙。

只不过覃漪年纪上来了,容颜因为岁月有些变化。

覃漪掩面痛哭。

刚才跟舒清晚全程吃饭下来,她心里堵到凝滞,只是得强行压抑住。而现在无疑是拉掉了栓绳,所有强忍的难受一下子塌方。

“我爸知道吗?”

林檐默了默。他不敢假设。

“她过得怎么样?”他的问题不断出现,却都得不到解

答。

他垂下睫,自己给自己解答,“应该过得挺好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不着急。”

可他想认。

覃漪无法面对他。

她哭到喘不上气,泪水纵横。

她当然很想女儿。

她没有表面上这样无动于衷。不然也不会不顾被察觉的风险,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约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