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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桥从他的话中嗅出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忙讪笑道:“马团长是大忙人,今儿前来拜访卢老爷,定然是有要事相谈,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别,马某今日前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再说大家都是老友,如果不介意,你们谈你们的事,我在一旁喝喝茶就成。”马本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曹天桥和卢次伦对视了一眼,明显有话想说,但全都咽进了肚里。这才真正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憋着。
“既然马团长如此有雅兴,那曹某就真说了。”曹天桥看着马本成道。马本成装作没听见似的,只是缓缓地转动着脑袋。
卢次伦接着说:“曹老爷这边如果需要卢某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就是。”
“行,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那曹某就此告辞。”曹天桥起身。马本成皱着眉头问:“这就完了?”
“是啊,您来之前,我们差不多都谈完了。”曹天桥道,“马团长,您跟卢老爷有什么事接着谈吧,曹某告辞。”
“行,去吧。”马本成阴阳怪气地挥了挥手,等曹家父子二人离开之后,才转向卢次伦说,“卢老爷,咱们长话短说,马某这次来所为何事,您应该猜到了吧?”
卢次伦跟他打起了太极:“马团长是大忙人,有什么事只要派人过来吱一声,卢某过去便是。”
“卢老爷,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也别跟我兜圈子。实话告诉你,东窗事发,大事不好了。”马本成夸大其词,面色很担忧。
卢次伦早就猜到他为何事而来,此时听了他的话,心又悬了起来,惊问道:“马团长何出此言?”
“这样跟你说吧,那件事发生以后,镇长考虑到对本镇影响不好,所以决定暂时先把事情瞒下来。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马本成声音凝重,“这事儿也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县城,知事下令,一定要严查到底。你也知道,像这种事,虽然死的是个囚犯,但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现在县里怪罪下来,镇长大人和我可都难逃干系,弄不好镇长大人乌纱帽难保啊!”
卢次伦万万没料到后果会如此严重。
“卢老爷,你是明白事理的人,此事因你卢家而起,所以最后还得由你来解决。”
卢次伦忙道:“马团长,卢某这么多年仰仗您跟镇长的颜面,我这个外来人才能在南北镇立足,这会儿没想又闯了天大的祸,可又要麻烦您了。求您跟镇长高抬贵手,为卢某指一条明路。”
马本成微微一笑,颐指气使地说:“事儿出了,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才对。卢老爷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也是最明白事理的主儿,那马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说了吧,要想把这件事给处理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县里一干人都需要打点。”
卢次伦一听这话,长长地松了口气。
马本成斜眼瞟了他一眼,叹息道:“马某知道卢老爷最不缺的就是大洋,但这件事人命关天,事关重大,可不是一丁点儿大洋就能摆平的。”
卢次伦重重地说:“我理解,我理解,这样吧,马团长您开个价。”
马本成伸出一个巴掌,卢次伦问:“五千?”
马本成摇头,卢次伦又问:“五万?”他没想到马本成居然仍然以摇头作答,顿时就被惊住,小心翼翼地问:“那您说……”
“五十万大洋,保证把这件事压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任何后患。”马本成话音刚落,卢次伦顿时感到一阵心绞痛。他按住心脏的位置,紧咬着牙关,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
马本成不悦,冷笑着问:“怎么了,卢老爷,你不会是想拒绝吧?”
卢次伦感觉身上像被压着一座大山,沉吟半晌,无奈地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