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7/7页)

郑廷贵也常见女儿与次郎在一起,没想得太多,直到有一天,有前清遗老问他可否与酒井给为亲家,他才吃惊不小,喊来女儿,虽未过多责备,也是老大的不高兴。

“老闺女啊,你可是有婆家的人了,这要是在咱大清,没出阁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你这可好,去了趟东洋,把祖宗的规矩全都丢了。”

郑心清笑了:“阿玛,女儿做错了什么?”

郑廷贵:“你说呢?整天抛头露面,闹出啥闲话,你阿玛的脸往哪儿搁?”

郑心清:“阿玛,你把女儿送到日本留学,那么远的地方,你都放心,我现在整天在你的身边,你还在意什么呢?”

郑廷贵一怔,女儿这话,有点堵嘴,对女儿去日本,他早就后悔,只是拘于脸面,说不出口。

郑心清又说:“阿玛,你是不是看我常与次郎出去,你觉得我与次郎……阿玛,你想多了吧?你应该相信女儿。”

郑廷贵:“我……我是说,咱们这儿比不得东洋,人多嘴杂……”

郑心清:“阿玛,你要不是相信女儿,就不该把我送到日本,阿玛,你想过吗,我才十五岁,你就把我……女儿刚去时,人生地不熟,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想说句话,没人能听得懂,有泪,也只能在被窝里偷偷地流……”

郑廷贵自女儿回来,与女儿还没在一起说这么多的话,旗人似乎都这么样,老辈为保持威严,很少与下辈人交流。现在听女儿这么一说,他心里有些酸楚,后悔自就不用说了,他觉得对不起女儿。

郑心清说起刚到日本内心的凄凉,眼里也涌上泪,但没流下来,把内心的凄凉化为刚强,这也是在日本的收获,她看出父亲的自责,她还是想说下去,因为她知道与次郎的来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倘若不打消父亲的顾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说服父亲,以后会生出更多的麻烦。

“阿玛,四年啊,女儿这四年是怎么渡过的,你知道吗?是的,加藤子妈妈拿我当女儿看待,我没吃多少苦,可心中的孤独,那是最难熬的,要不是次郎像哥哥似的悉心照顾,送我上学,陪我说话,我恐怕……”

郑廷贵垂下头:“唉!老闺女啊,啥都别说了,都怪你阿玛……”

郑心清作为女儿,她不想让父亲自责,更不想看到父亲难过,话锋一转说:

“阿玛,我不是怪你,我应当感谢你,在日本这四年,我不但眼界开阔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与次郎的帮助是分不开的,所以,当他来到咱们这儿,也是人生地熟的,我领他到处转转,帮助他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做得不对吗?”

郑廷贵听过女儿这番话,还有什么说的,只能在心中叹息了,但叹息过后,他还是留意女儿,或者说变相地看着女儿,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正当束手无策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使他顿时愁眉舒展,心情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