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2页)
“……你唤朕什么?”
徐温云极力攀着他的脖颈,嗓音破碎到极致,“…嗯…皇上…”
李秉稹不满,掀起汹涌澎湃的巨浪震波,“错了……再给你次机会。”
她指甲深陷在男人后背中,抓挠出几道印痕,只觉在遭受狂风骤雨的冲刷,想要逃,却不知能逃到何处去。
如莺缠怯唤了声。
“…煜…煜郎……”
就在她娇唤出声这刻,潮汐漫顶,将二人共同湮灭,推送到了至高之处。
当晚。
月明星稀。
要了三次水后,屋内的烛光才彻底熄灭,床幔被夜风吹得飘荡纷飞,帏幔的榻上一片春色,气氛旖旎且安宁。
事了之后,徐温云只觉浑身上下都被重物碾过,瞳孔略微都有些涣散,已是疲累到手都抬不起来,可她并不敢睡得太深。
寅时八刻上早朝。
文武百官通常寅时四刻就得往皇宫赶,以往徐温云在容国公府做嫡长媳时,她就得一早起来给郑明存打理衣物,准备早膳。
而李秉稹做为皇帝,想来更要筹备着入宫更换龙袍,做些事先的准备,所以徐温云虽还昏昏沉沉,却不敢贪眠,眼瞅着时间差不多,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四年以来头一遭,二人又同床共枕睡在了一张塌上。徐温云感到陌生至极的同时,又些微觉得有些熟悉。
身份地位之间的鸿沟。
借种求子事件的龃龉。
千般的欺骗,万般的隐瞒。
……
原以为这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种种,都是无法逾越与弥补的……可不知为何,在榻上翻云覆雨过一夜,耳鬓厮磨着,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举动后,她忽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似没有那么难面对了。
忽想起以往教她的嬷嬷曾说过句话:只要男女二人榻上足够相欢,那再大的隔阂都能消磨。
这便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道理。
以往她听在耳中只觉得荒谬,现在却不由信了几分。
这男人好似生怕她不见,整夜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或是昨夜酣畅淋漓得了疏解,他睡得很香,呼吸深沉而绵长……
可待她轻手轻脚想要起身时,李秉稹察觉到异动,多年的警觉,使得他倏忽间睁开鹰隼般锋锐的双眼。
……待定睛瞧真切眼前之人后,通身的戾气又都瞬间消散,钳着她不松手,愈发往怀里紧箍了箍,发出些轻松的吁气声。
伴君如伴虎。
这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就杀心肆起的姿态,委实让徐温云胆颤了颤,她稳住心神后,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温声提示道,“皇上,您要上早朝了,妾身得起了。”
李秉稹松手不放,深埋在她颈窝中嗅了口馨香,声 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慵懒与沙哑。
“……朕上朝,你起什么?”
徐温云只得解释,
“妾身要起来给皇上准备膳食,打理衣物,梳发束冠……”
李秉稹浑身一僵,通身骤冷,忽将怀中的佳人松开,略带几分肃然看着她。
“你以往就是这么服侍那厮的?
这些都是下人的事,他岂能让你这个当家主母沾手?”
眼见徐温云垂着眼不说话,李秉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厮竟当真是这么对待她的。
之所以派郑明存去防沙,是因陕甘现还是出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在那里日日风吹日晒,天天埋草植树,就已是无异于服刑了。
可现在想来,就不该看辰哥儿的面子轻纵了他,就该直接绞杀才是。罢了,左右也就三年,就当判了此人缓刑。
李秉稹着眼于现在。
他又将女人搂了回来。
“今后不必早起,想睡多久睡多久。”
其实由容国公府搬出来之后,相当于直接自立门户,除了要在李秉稹面前谨慎些,便再也无须顾及他人。
现在看来,他倒是个不难伺候的。
可徐温云还是佯装客气,主动问了一句,“皇上今晨当真没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吗?”
提起这个,李秉稹残余的那丝困意忽就消失不见,早晨那种躁动又涌了起来,他喉头滚了滚。
“……算算时辰,还够再来一次。
朕记得你说喜欢在上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