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战淮海(第7/11页)
众人捧腹大笑,焦政委笑弯了腰,方政委无可奈何摇摇头,指着陈岩斌骂道:“哼,看在老旦的面子上,就不和你小子计较了。马我要一头就行了,肖政委和马师长的马也老了,给他俩也拉一头走。老旦,这么好的马,给谁你也千万别给陈岩斌,他要是饿了,说不定能把你的马杀了下酒呢!”
“不能再叫老旦,叫老解放,解放!”肖道成纠正道。
陈岩斌的活宝本色显露殆尽,这家伙打仗凶猛,两年来没有拿不下的阵地,也没有守不住的山头,是团里首屈一指的英雄连和英雄营。但此人好吃好喝,瘾上来了谁都敢抢,谁都能骗,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刚来团里的时候,他只是个副连长,对土得掉渣的八路并不上眼,喝酒吃肉赌博打架,是团里的头号刺头。
一次,毛团长很久不见面的老婆从老家来看他,刚来了几个时辰,二人就因为家事绊了嘴。女人嘴一撅,到上炕的时间丝毫不理会那火苗上窜的毛团长,毛团长霸王硬上弓,女人就假意反抗,誓死不从,二人从床上滚到床下,翻天覆地的动静不小。二人的举动被路过的小战士听到,不过半个时辰被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正在喝酒的陈岩斌耳朵里。陈岩斌闻听火冒三丈,竟然以为毛团长在强奸良家民女。他气冲冲跑到团长院子里,光着一只脚站在门口开始骂街。毛团长好不容易用七分武力和三分话语收服了老婆,刚进入前后忙乎状态,被陈岩斌骂得一头雾水,忙穿上裤衩下地开门,刚稀里糊涂地从门缝伸出头来,就被陈岩斌的拳头结结实实打了个正着。毛团长仰面就倒了,鼻梁登时被打歪,一时血流如注。闻讯赶来的方政委见状大惊,立刻下令把陈岩斌捆了个粽子一般。陈岩斌知道误会了,悔恨不及,估计这下子不死也得被抽根筋,方政委关了他五天禁闭。第六天,毛团长贴着膏药来看他,还带着女人给他做的馍,推门进来,他只说了一句:“好一个莽李逵!你当我是宋江啊?”
那一刻,陈岩斌扑通便跪下了。
3营3个连的炊事班拿出了看家本事,菜炒得热火朝天,2营长因为打架的事情面子上不好过,得知有首长来视察2连,吩咐士兵送来了鸡蛋和肘子,老旦欣然受之,再加上午的牛肉,午饭却是丰盛,老旦将一个大帐篷腾出来,中午的阳光甚好,帐篷都不用生火。十几位首长坐成一圈,算是吃了个顶饱。焦政委定了规矩,老旦和陈岩斌不许喝了,其他人每人只能两小杯,绝不能多。如此甚好,陈岩斌的酒真是给了面子。焦政委喝了两杯,硬是自己破了规矩,大家也多了一杯。
肖道成撺掇着老旦和陈岩斌给大家敬酒,只一杯敬了所有人。老旦打心眼里感激这个肖道成,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这么好。眼下十分热闹,他无暇考虑这问题,只站着给首长们倒水倒酒;陈岩斌坚持不坐,陪着他到处张罗。老旦看到马师长坐在阿凤的旁边有说有笑的,时不时给她夹菜。他看着别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装看不见,心里便有些酸酸的。
“媛凤啊,你可要把老解放同志的转变经历写成段子,让你们文工团的姑娘们唱给战士们听,肯定特别鼓舞士气!”焦政委吃得少说话多,肖道成和他差不多,旅长和师长都话不多,只是一个看着他俩,一个看着阿凤。
“焦政委放心,我心里有数,回去就让她们编快板儿。”阿凤爽气地答。
“解放同志啊,听说你身经百战,刀法很是厉害呦?”马师长喝着水突然问老旦,老旦正在给肖道成倒水,听他这么问,有点摸不着调。
“师长打哪儿听说的?俺没学过啥套路,只是原来那边的兄弟们教了几招而已,后来鬼子砍多了,自个儿摸出几招来,哪敢说厉害哩?”老旦兀自纳闷,除了二子,在座的谁还知道他会砍人呢?
“是你的郭二子连长说的……”阿凤说。果然是这小子,老旦暗自拧腿,回去收拾这小子去。
“在多年前国共合作的时候,我们部队里曾经练过大刀,教官还是国民党的,那时候能有把好刀,是多少战士的愿望啊!进入到解放战争后,咱们部队讲究的是刺刀见红,基本上都是练习刺刀拼刺,还真没有练过大刀,倒是蛮想念的,要不咱俩比划一下?”马师长说罢站起来卷袖子。
“别别……俺可不敢和你动刀!师长别笑话俺了。”老旦忙摆手拒绝。
“听说你上一仗几招就活捉了敌人指挥官,怎么说今天我也要见识见识你的高招啊!”马师长不管不顾离开了座位,一副摩拳擦掌的样。
“马师长,俺用刀耍起来很难看,别搅了大家的吃兴哩,弄得大家都吐了,那可罪过了!”老旦可不想和他过招,要有个闪失的,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哪里的话?昔日历朝历代,舞剑可是最讲究的助兴方式了,把全营战士都集合起来,你让大家好酒好肉,咱干脆舞刀助助兴,怎么样?”
“使不得呀,使不得,俺真的不行,而且上午喝了一斤酒,还没醒过来,还没尿尿……师长俺输了,你饶了俺吧。”老旦忙跑来要按下他。
“比就比一比嘛,你打主攻比这积极多了……”肖道成开始架秧子。众人纷纷鼓励,可老旦仍不想接这要命的活儿。正琢磨着好理由,二子端着一大盘子炒黄豆进来了:“营长,你比就比嘛,还没见你输过呢,你干脆和首长打个赌,赢了以后就一直打主攻。”
“好!”众人齐声叫好。老旦恶狠狠瞪了二子,这兔崽子生就折腾他的命,总是在这要命的时候扎那么一针。
马师长听了这话,犹豫了下说:“这我就要认真对待了,这样吧,既然打了赌,我估计也不是你的对手,得找个好手,让小袁用刺刀和你比划一下,看看哪个厉害?”
话说到这里,不比划是不行了。帐篷一掀进来个人,就和进来个黑李逵似的,这小子看样子二十五岁上下,棉衣盖不住一身腱子肉,也是满脸伤疤。敬礼的时候,老旦看到他手上的厚茧泛着亮光,这不是好惹的角色。老旦见罢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咋的,是下马威还是别的,该不该下狠手哩?
众人都出了帐篷,列队的战士们知道了要比武,也知道老旦有两把刷子,他们哇地欢呼起来。陈岩斌兴冲冲让杨北万拿来了木刀和教练用的拼刺枪,老旦挑了一把包铁皮的木刀,袖子一挽就下了场,全场立刻掌声雷动。
肖政委见二人已经下到了场子里,走出来高声说道:“同志们,马师长代表我们师和咱3营打了个赌,老解放营长如果赢了师部的袁方同志,以后的主攻就优先考虑3营,如果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