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初步准备(第7/9页)

“好吧。也许你们通过监视机场来搜集情报的做法是对的。如果有了必要的侦察器材,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那些毒品加工厂。那里有很多很多加工厂,而且都是随时可以移动的。要想除掉它们,就必须采取快速行动。在对方察觉之前,我想可以搞它个五六次,最多了,往后就难免有伤亡。如果那些坏家伙走运,我们的突击队就很可能有去无回——如果你让别人这么考虑的话。要想追踪从加工厂加工好的毒品,地面上不派很多人是办不到的——如果人太多,就不可能进行长期的隐蔽行动——而且也不可能有多大的效果。在那个国家的北部,需要监视的小型机场很多,但是拉森认为,他们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成功而成为牺牲品。这些家伙在这一带非常成功地收买了军方和警方,很可能使这些机场也被正常地使用。倘若派去的小组不经常活动,到我们非把他们撤出不可的时候为止,他们也许能活动两个月——这是比较乐观的想法——在这之前,我需要亲眼看看这些行动小组,看看他们有多厉害。”

“我可以替你安排一次机会,”里特说。他早就决定派克拉克到科罗拉多去一次了,因为克拉克在实力评估方面最有把握。“说下去。”

一种越来越强的自我意识

“我们现在所建立起来的,至少还可以再起一两个月的作用。我们可以监视对方飞机的起飞,而且可以提前通报机上人员的有关资料。”克拉克知道的情况就这么多。“一两个月内我们可以干扰他们一下,我想也不会太长。”

“是不是说得太保守了一点,克拉克?”

克拉克身体向前倾了倾说:“长官,敌方行动如此分散,我们想通过秘密行动的方式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是可行的——但是时间不能拖长,而且收获也不会很大。为了使行动更加有效,就要增加设备,那就肯定会暴露行踪。你可以组织那样的行动,但是时间不可能太长。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这样做不可。”其实这话也不全对。他猜测,原因可能与今年是大选年有关。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但这件事可不是一个外勤特工随便评论的——尤其是,如果他的评论切中要害的话。

“为什么非得采取行动,你就无须多加考虑了,”里特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没有提高嗓门,因为还没有必要,再说,克拉克也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吓倒的人。

“那好。但这不是一种严肃的行动。还是那句老话,长官。给我们一项我们干得了的任务,而不是干不了的差事。这项任务我们该不该认真对付呢?”

“你是怎么想的呢?”里特问。

克拉克说出了自己想法。里特听了之后不动声色。他心想,克拉克是局里惟一能够冷静沉着地谈论这类问题的人,而且谈的都是自己的见解,这是他的优点。不少人在讨论这些问题时纯粹是高谈阔论,是外行的胡乱猜测,而且都是有意识地或下意识地背诵间谍小说中的东西。嘿,我们要是能那样,该多好啊……外界人普遍认为中央情报局雇有一大批职业专家,其实不然。现在连克格勃也不搞这一套了,他们把这些事交给保加利亚人去干——他们的同行认为这是不文明的野蛮行径——或者让欧洲和中东的那些恐怖主义组织去充当第三者。做这种事的政治代价太大了,尽管世界各国的情报机关都在保守秘密上绞尽脑汁,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自从里特从约克河上的中央情报局训练学校毕业以来,世界已经变得文明多了。虽然他觉得这确实是件好事,但是有时候一些老问题依然存在,还需要用以前的办法来解决。

“困难到什么程度?”里特颇感兴趣地问。

“只要有适当的援助和更多的设备——那就很容易。”克拉克接着说明了应该增加哪些特别设备。“他们所做的事都让我们有机可乘。那就是他们所犯的错误了。他们没有能摆脱常规的防御观念,还是老一套。问题在于谁来确定比赛规则。根据目前的状况来看,双方采用的是同一种规则。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如果运用这些规则,那就会有利于对方。我们似乎根本不懂这一点,总是让对方制定规则。我们可以使他们感到恼火,给他们找点儿麻烦,使他们的利润率下降。可是,他妈的,他们已经赚足了,这一点点损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在牯牛身上拔根毛而已。要真正改变局面,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你喜不喜欢住这种房子?”克拉克说着递给里特一张照片。

“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1867—1959),美国建筑奇才。遇上了疯子路德维希Ludwig the Mad(1845—86),即路德维希二世(Ludwig Ⅱ),他是巴伐利亚公国一位疯狂的喜好盖华丽宫殿与城堡的国王。。”里特笑着说。

“长官,受命管理这幢房子的人有一种越来越强的自我意识。他们操纵着所有的政府机构,人们都说他们实际上就是一个政府。在实行禁酒期间,芝加哥的人就说,实际上是卡彭Alphonse Capone(1899—1947),二十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初美国芝加哥黑社会头目,设赌营妓、贩运私酒、枪击对手、制造流血事件,干了许多坏事。在统治那个城市——一个城市,对不对?而这些人正准备管理自己的国家,还准备出租给其他国家。这就是说,他们实际上具备了政府的权力,并按照他们的自我意识去行事。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把自己当成政府的。我知道我们不能越轨行动,不过如果他们有一两次越界行为,我丝毫不会感到惊奇。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他们一直在扩大自己的地盘,而且他们还没有碰壁,一旦碰了壁他们就知道要收敛了。”

“约翰,你倒像个心理学家了。”里特微微一笑。

“也许吧。这些家伙兜售毒品,对不对?多数情况下他们自己并不吸毒。可是我认为他们正迷上一种最强烈的麻醉品。”

“权力。”

克拉克点点头。“他们迟早会过量的。到时候,长官,有人就会认真考虑我刚才的建议了。进入棒球大联盟,比赛规则会有所变化。当然,那将是个政治决策。”

那毕竟是件大事

他对调查的情况了如指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实际上这与类似的格言警句差不多,既对也不完全对。他眼前的这一片山谷不全属于他。他脚下的这块土地不到一千公顷,而他的视野之内的土地有数百万公顷。然而,一旦他作出另样的决定,任何人都休想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活下去。他就有如此大的神通,而且他已经无数次施展过这种神通。他只要一挥手,或者一开口,天大的事情都能办成。这倒不是说他视人命为儿戏——那毕竟是件大事——可是他知道他有时候是不会在乎的。他也知道这种权力会使一个人疯狂。不幸的是,这种现象在他的生意同行中也发生过,而且都是他亲眼目睹的。可是他熟悉世界,精通历史。在他所选择的职业中,他接受过非同寻常的良好教育。他已故的父亲生前一直倡导教育,是他硬要送他上学的。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他从未对此表示过感谢。良好的教育使他的经济学知识不亚于一个大学教授。他懂得市场的作用及其发展趋势,他还懂得产生这些作用和趋势的历史原因。他研究过马克思主义。尽管由于种种原因,他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他知道在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辞海中,有不少东西还是正确的。除了正规的教育之外,他所受的职业教育,用美国人自己的话来说是来自“在职培训”。他的父亲曾帮助他想出了一套生意经,而他则悉心观察、出谋划策,并积极投入活动。在父亲的指导下,他调查了新的市场前景,在策划方面以谨慎周密而闻名。这一点常常是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他曾被逮捕过一次,但由于后来其中两个人证死了,其他的人几乎也忘却了此事,才使他免受警察和法庭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