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用膳(第2/3页)

通报的婢女很快跑出来,也笑着打开帘子,“老夫人听说小郎君过来了,十分高兴,四夫人和小郎君快请进。”

孟椒便带着陈书进了屋。

陈书来京都城后,也学了几天礼仪,在姐姐行了礼后,双手交叉胸前,“见过老夫人,祝老夫人安康长寿。”

不敢多看,目光落在红木雕花脚踏上的一双葡灰龟背团花纹绸缎平头鞋上,鞋头还绣着两串金珠。他心里忍不住咂舌,光这一双鞋就能买好些书了。

萧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笑容满面招手道:“好孩子,走近些让我仔细瞧瞧。”

她今日穿着一身旧藕荷地蝙蝠古钱纹罗长褙子,一抬起手,便露出腕上的金镶玉梅花竹节纹碧玉镯。

陈书偏过头有些无措的看向姐姐。

之前学礼的时候,没有这个。

孟椒有些好笑,对他点点头,“快去吧,娘喜欢你呢。”

陈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到了跟前后,乖乖又喊了一声,“老夫人。”

孟椒朝上首的萧老夫人解释了一句,“他平时都是在屋子里读书,见过的人不多,失礼之处,还望娘不要怪罪。”

萧老夫人笑眯眯看着陈书,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原以为你姐姐就长得漂亮了,没想到你更出色,果然娶媳妇得娶个漂亮的,生出来漂亮孩子,看着都心里喜欢。”

说完对孟椒道:“今年多大了?可定了亲?”

孟椒想到袁家那事,但八字还没一撇,也不好这会儿说出来,只道:“他还小呢,等过两年参加乡试后再说。”

萧老夫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然后叮嘱陈书,“好好考,我家三郎之前说不到什么好亲事,自从高中后,好亲事一门接着一门,过两年若是高中了,到时我给你牵一门好亲事。”

说着脑子里已经有了好几家的想法。

陈书红了红脸,“谢老夫人。”

萧老夫人看了笑,“还害羞呢。”

说得陈书脸更红了。

从主院出来,陈霜手里捧着一个墨色的匣子,里面是老夫人刚才赏赐给陈书的文房物件。

孟椒想着陈书对萧府不熟悉,特意带着他逛了逛园子,往水榭台那边走去。

王氏正与嫂子走在抄手游廊上,嫂子金氏突然偏了偏头,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是谁啊?”

王氏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远处,孟椒领着一众奴仆往亭子那里走去。

皱起了眉头,“四爷续娶的那个孟氏。”

金氏扬了扬眉,原来是四夫人,她还猜是府中哪一位郎君和娘子呢,没见过萧家有这般出色样貌的小郎君。

不禁又疑惑问了一句,“走在她身边的是?”

这次王氏也看到了,眉头皱的更深,看向身边的嬷嬷。

嬷嬷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可能是四夫人娘家弟弟,听说那陈家小郎君没回老家,好像要参加太学的考核,可能是要留在京都城。”

听到这话,王氏脸上露出厌恶神色,嘲讽开口,“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孟椒嫁给了四爷,她弟弟竟然敢去参加太学的考核,肯定是四爷从中出了力。

想当初,她让三爷去求四爷将二郎也送进太学去,四爷直接拒绝了,让二郎自己去考。如今对待外人倒是上心。

王氏心中愤恨。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金氏忍不住想,你不也是如此?只不过本事没人家厉害。

心里有些气恼公婆不会教孩子,把小姑子宠成这般无脑发蠢,跟丈夫关系差,把子女也教的没用,还跟妯娌相处的不太和睦。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她说。

晚膳在西跨院小次间用的,有陈书在,比昨晚热闹不少。

因为跟四爷交谈过几次,如今陈书也不怎么怕了,应对四爷的考问,会的就说,不会干脆直接摇头,还不停追问姐夫应该怎么解答。

萧言卿态度温和,还跟两人说一些他以前在外任职的经历,关于农耕水患这些见解比书上说的更深刻。

一顿饭下来,陈书和萧寒都有所收获。

两人离开时,陈书还在路上一脸羡慕道:“寒侄,你有姐夫这样的父亲真好,什么都可以问他。”

萧寒不明白就一顿饭的功夫,这人怎么就能熟练的喊他寒侄?

他心里有些郁闷,不好说这些也是他第一次听父亲讲起,以往他面对父亲考核就够紧张的了,哪里还敢缠着人问东问西?

想起方才用膳时,陈书跟父亲交谈甚欢的样子,还有孟氏坐在旁边温柔笑着,心里酸酸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外人。

陈书还在旁边热络道:“寒侄,你家里真大,今日要不是有我姐姐带着,我都迷路了……”

萧寒觉得这个寒侄不太顺耳,忍不住小声回了一句,“你也只比我大三岁。”

陈书听到了,扭过头一脸正经道:“可是你喊我姐姐母亲,名义上我就是你舅舅。”

关乎辈分的事,可不能含糊。

萧寒动了动唇,不好再说什么了。

到了前院,身后的小厮提醒陈书,他该往右边小径走。

陈书拍拍萧寒的肩膀,“好了,外甥,明日记得叫我,别把我丢下了,不然我会跟姐夫告状的。”

然后笑着挥挥手离开了。

又是外甥又是寒侄,真是一点都不见外。萧寒觉得这人脸皮有些厚。

——

小院里,夏月端了两碗汤过来,一碗是孟椒的药,一碗是姜汤。

萧言卿歪在罗汉床上看书,偏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喝两碗?”

花云将两碗药汤端到小几上,笑着道:“娘子知道下午四爷淋着雨回来,特意让小厨房熬的。”

萧言卿无奈,“哪有那么娇气?不过是淋了一些雨。”

孟椒从里间出来,刚吃完饭,出了一身热汗,干脆去湢室洗了个澡,顺便也把头发洗了。

长发披散在身后,半干半湿的状态,身上只套了一件豆绿色的薄纱长衫,肌肤赛雪,柔弱娇美,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听到这话,忙道:“可不能忽视,万一病了就遭罪了。”

孟椒端起自己的药喝了,喝完赶紧吃了一块酥糖,压压嘴里的苦味,见四爷不动,有些好笑,“夫君莫不是怕吃药?”

萧言卿知道她是激将法,不过还是还是端起来一口喝了。

姜汤有些辣,里面还有蜜,又辣又甜,味道实在是古怪。

孟椒见他眉头紧皱,忍不住夸了一句,“这才乖嘛。”

萧言卿好气又好笑,这是把他当孩子还是夫君。

放下碗,直接一把将人扯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两只手圈住她的腰,薄纱轻透,肌肤相触间像是无物,能感受到底下的细腻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