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印象(第7/8页)

战车的人员打开舱盖,让新鲜空气流入,十五个空弹壳散落在他们脚下,射击控制电脑又失效了,但是伍迪又击毁了另外四辆战车,其中两辆属于苏联的军官。部队指挥官乘着吉普车来到他这里。

“三辆战车受损。”迈克报告:“必须拖去修理。”他的脸上展开了一个开怀的笑容:“他们再也无法把我们从这里赶出去了!”

“是那些德国正规军的功劳。”少尉点点头。“好了,让你的人开始重新装载武器。”

“上次我少了五发炮弹。”

“我们的弹药愈来愈少了,越洋补给并不如我们预期的那么顺利。”

迈克已经想过,但是他很不喜欢他自己所归纳出的结果。“有没有人告诉那些海军说我们可以阻止那些混蛋,只要他们把补给品护送过来的话!”

美国海军裴瑞斯号

莫瑞斯从来没有看过汉普敦街如此拥挤过。至少有六十艘商船在此下锚,有一支实力坚强的护航舰队正准备带它们出海,包括沙拉拖加号在内。它的主桅已经不见了,另一根替代的正在码头上赶造,同时也进行一些受损部份的修复工作。有无数的飞机在上空盘旋,也有数艘军舰的雷达是打开的,以防苏联潜艇悄悄潜入近海,对这个充满了船只的码头发射巡弋飞弹。

裴瑞斯号与岸边的油管接在一起,为锅炉和它的直升机油库重新加油,它已发射出去的一枚反潜火箭和六个干扰火箭已经加以补充,除此之外,必须运上船的就是食物。爱德?莫瑞斯将他的巡航报告交给一位信差,信差会将报告交给他的战队指挥官,本来他应该亲自呈上的,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预计要再航行十二个小时,这是另一个二十节的护航任务。船团将带着重装备和军需品前往法国的哈佛港和布雷斯特港。

莫瑞斯已经接获舰队的敌情报告,报告上说明情况变得更糟了。二十艘北约的潜艇已经前往格陵兰—冰岛—英国防线的漏洞处,设法弥补这一道海底反潜声纳监视系统的损失。他们报告曾击毁相当数量的苏联潜艇,但是仍有一些漏网之鱼穿过了防线。只要确定一艘苏联潜艇渗透进来,莫瑞斯就确定起码有四、五艘潜艇是他们不知道的。第一支运输船团确实有一次无接触的航行,那时候的苏联潜艇在大西洋分散得相当稀薄,而且被迫吵杂地快速前进以追逐船团目标,但这种情形不再,现在估计大西洋约有六十艘苏联潜艇,而且有一半以上配备有核子动力。莫瑞斯考量过这个数字,到底苏联潜艇的总数是多少,北约组织宣称的击毁数量是多少,而且怀疑六十艘是不是一个太过乐观的估计。

然后就是逆火式轰炸机。船团将采取较南的航线,这样会多增加两天时间,然而这样一来便会迫使苏联轰炸机飞到它的燃油极限,而且在每一次卫星通过的时间之前三十分钟。船团再转向朝西的航道,希望如此能诱使苏联的轰炸机和潜艇到错误的地点上。有两组航舰战斗群正在海上,它们会尽可能提供支援。显然,他们希望能对逆火式轰炸机撒下诱饵,航舰战斗群会采取回避路线,试图完全避开卫星的侦测。莫瑞斯知道这是有可能办得到的,这是一种几何原理,但是这样一来,会严重地限制了航空母舰的活动范围,使得在海上的航舰战斗群必须让船团所依赖的反潜艇巡逻机暂时离去。这是一个妥协的办法,然而每个人的一生、或任何一次作战计划,又何尝不是一连串的妥协。莫瑞斯点起一根无滤嘴的香烟,多年前他本来已经戒除了这个习惯,但是在这一段航程的半路上,也就是他第一次战斗巡逻中,他在船上的福利社买了一条免税的‘海上牌’香烟,这会有害他的健康,然而有害的程度远比不上一次意外事件。已经有九艘驱逐舰和巡防舰被炸沉了。其中有两艘还有周全的友军支援。

冰岛

爱德华开始憎恨地图上的红棕色地形线,每一段这种线条都代表着二十公尺的地形高度变化。他试着理出头绪,但是每一条该死的红棕色线都代表六十五点六呎,有时候这些线条被长达八分之一吋的长度叉开,有时候这些线条又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使得爱德华预料有一道矗立的峭壁。他记得有一次他到华盛顿旅行,他和父亲骄傲地走过排成一长列等电梯上华盛顿纪念碑的观光客前,经由方形螺旋楼梯攀登五百呎到达了望台,他们到达塔顶时虽然疲倦,却也觉得十分骄傲。现在,他几乎每九十分钟就要攀登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平滑而均匀的阶梯,没有电梯等在顶端可让他们来一次轻松的下降,也没有计程车可搭往旅馆……。

拔营后的三小时内,他们攀爬了十条红棕色地形线,也就是二百公尺,相当于六百五十六公呎。一路上,他们没有看见绿色的公路路标。冰岛人聪明得知道:凡是住在这里或是会经过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路标。幸好他们有一段两公里的平坦路程可做为补偿,而这段路的两边是一片沼泽,四哩之外则是一片似乎由火山造成的岩石与火山灰地带。

“休息一下。”爱德华说。他在一块三呎高的岩石边坐下。这样便有东西可以靠着。他很惊讶维吉迪丝向他走过来,在离他三呎之处坐下,面对着他。

“你今天还好吗?”他问。她的眼睛里现在已有了生命的迹象,也许在前一天惊醒她的恶魔已经从她心里离开了,不,不会的,他想,恶魔不会完全消失的,但是一个人在恶梦之后仍然要活下去,而且恶梦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时间可以治疗一切——除了谋杀。

“我还没有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不能坐视他们杀你。”他说着,心中一面怀疑这是不是谎言。如果那些俄国兵只是杀了屋内的三个人,他会不会采取攻势?他会不会只等在屋外,等着他们离去后再进去搜刮食物?现在是说实话的时候了。

“我不是为你做这件事的,不只是为了你。”

“我不了解。”

爱德华从后面口袋拿出皮夹,抽出一张五年前的照片。“这是辛蒂;辛蒂?米勒。我们在同一条街上长大,每天一起上学,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结婚。”他平静地说,他想:或许不会,人总是会变的。“后来我进了空军官校,她进了哈佛大学,第二年十月她失踪了。她被强暴而且被杀了。一个星期后他们在一条水沟里发现她。干这件事的那个人也强暴了学校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但是没有办法证明是他杀了辛蒂。现在,他在精神病院里。他们说他病了,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一天医生会说他痊愈了,然后放他出来,但是辛蒂却白白送了一条命。”爱德华低头看着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