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第3/4页)
傅怀慊顿在那里。
只因少女不止是夹住,还蹭了蹭,嘴里的呓语在此刻清晰钻进傅怀慊耳朵里。
细密急促的低吟,动听至极。
傅怀慊眸色顷刻间变得深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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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天还没亮,温苓就被人叫醒了。
叫她的是陈之瑶。
傅怀慊更早起床去监管祭祖流程。
被叫醒的前一秒,温苓还陷在柔软梦境里愉悦着,醒来后看见是陈之瑶,她心情由天上一下降落到地面上。
“你还对我臭脸?你以为谁想叫你?还不是大家都去忙了,爷爷吩咐我来,不然我才不想大早上就见到你!!”
陈之瑶见她醒了,立即从门口退出去。
温苓没接陈之瑶一句话,洗漱好穿上傅怀慊给她准备好的黑色大衣,她往别墅楼下走,还在楼梯上时,便瞧见了在楼下客厅人群中站着的傅怀慊。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黑色大衣里面是羊毛西装三件套,完美贴合着那具挺拔修劲的身躯。
他正在同一位年轻小辈说着话,俊美的面上严肃而冷峻,温苓看着他,不自觉晃了会神。
她昨晚做春梦了。
也不是第一次做。
自从怀孕后,零零总总做过两三次,她以前从不做春梦,就是怀孕后,她觉得奇怪,上网查了点,发现怀孕后的影响之一是做春梦,说是怀孕后雌激素是孕前的一千倍,做春梦再正常不过,她就没在意,反正她也控制不了。
可以前春梦的对象是模模糊糊的人,她看不清那人五官,可昨晚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傅怀慊。
“……”
温苓摇了摇脑袋,把春梦内容晃出脑袋。
今天祭祖,实在不适合想这些东西。
陵墓全部在山上,别墅这里只是半山腰,早上八点整,傅家嫡系旁支一行一百多人人浩浩荡荡往山上走。
温苓跟在傅怀慊身侧,陈之瑶跟傅京曜在他们身后。
她旁边是昨晚跟她险些闹起来的许嘉园母亲傅恩,是傅爷爷领养的小女儿,虽然没血缘,但是是傅爷爷从小养到大,跟傅家这边的关系也算亲近。
傅恩一路上都在同她说话,语气柔和地不能再柔和。
以前每年拜年,即便是傅爷爷在,她都没得到过这种待遇。
温苓知道原因,她昨晚跟傅怀慊睡在一个房间,这些旁支亲戚应该费尽心思打听到了她跟傅怀慊已经领证的事。
不止是傅恩对她热情,她下楼时,路过的每一个旁支长辈都对她和颜悦色,连她昨晚问有没有见过傅怀慊的几位长辈,都来主动同她说话,像是生怕她同傅怀慊说起他们对她不耐烦的事。
温苓余光看了眼身侧高大挺拔的男人,心想着如果大伯母还在,她一定特别为傅怀慊骄傲。
祭祖扫墓流程繁多,须得面带恭敬,不能冒失不能大笑,温苓站得太久,身子有点不舒服,傅怀慊让她去一边坐着休息,傅爷爷爷这么说,温苓便没坚持。
她走去平地上,坐在佣人带来的椅子上喝水,仰头看着不远处。之前每年她都是跟在傅爷爷身后,从没在这个角度看过傅家祭祖,这是第一次以上帝视角看过去。
一百多人穿着黑衣面容肃穆站姿规整给陵墓扫墓鞠躬,尤其是最前排的傅爷爷傅家二伯三伯还有傅怀慊几人,气质出众,个个挺拔,规模宏大,派头唬人。
也怪不得傅家底蕴深厚,一个家族能长久占据豪门地位,并不能只靠一枝独秀,即便嫡系子孙再优秀,也要同旁支企业互相依靠互相成就,这样才能在意外来临时,嫡系旁支互相抱团稳稳立在风暴顶端。
祭祖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一行人下山在别墅用午餐,温苓没在餐桌上发现傅怀慊的身影,她去问了傅爷爷,傅爷爷沉默一会说:“他应该还在山上。”
温苓眨了下眼。
傅爷爷叹口气道:“他父母亲的陵墓都在山上,估计要跟他们说会话吧。”
温苓没吃几口饭,她看了眼落地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便搁下碗筷,穿上大衣裹上围巾出了别墅往山上走。
天气并不好,冷风刮的厉害,把温苓的脸蛋都吹的发红。
她在陵园最前面看见了傅怀慊的身影。
陵园旁边种的是万年松,这种松树四季常青,并不会因为冬季便落叶枯萎,一片深绿中,傅怀慊穿着大衣,静静站在一处陵墓前。
温苓不敢靠近,大伯跟大伯母同葬,里面不止是大伯,还有大伯母的骨灰,曾经被她撞进池水里又被打捞起来的骨灰。
不同于寺庙牌位,她此刻有点怕傅怀慊会介意她站在大伯母的骨灰前。
她隔着十几米静静看着傅怀慊。
她觉得傅怀慊此刻应该很难过,他同她一样,没了父母,她总是会在某些时刻很想念父母,总觉得父母在身边会很好很好,她觉得傅怀慊一定也有过这种想法。
风还在吹,温苓鼻子被吹的不舒服,抬手揉了下。
傅怀慊此时看过来,朝她伸手,“过来。”
温苓眨了下眼,怀疑自己听错。
可傅怀慊朝她伸过来的手不是错觉。
她迟疑着走过去,走得很慢,就等傅怀慊一旦缩手,她立即规矩地停下,不去打扰大伯母。
直到她走到傅怀慊身侧,那只大手一直没收回去。
温苓看向陵墓上大伯母的照片,年轻又生动的一张照片,她超小声道:“怀慊哥,我适合来这里吗?”
傅怀慊声音很淡:“你是我的妻子,是母亲的儿媳,没有不适合。”
温苓纠结,仍旧小声,似乎怕吵到在陵墓安眠的大伯母:“可是,大伯母会不会——”
她话语打顿,总觉得不该提,可此刻又不得不提,“大伯母会不会生气?我当初不小心把她的骨灰盒撞进了池水里……”
温苓说着话时说,时刻注意着傅怀慊的反应。
她说是害怕大伯母生气,其实更怕傅怀慊生气她旧事重提。
傅怀慊面上没什么情绪,他道:“母亲性子很好,不会怪你。”
温苓脱口而出:“那你还在怪我吗,怀慊哥。”
话说出来,温苓又开始后悔,她不应该在这里问这个问题,不对,是她根本就不能问出这个问题,傅怀慊一定怪她,如果得了傅怀慊一句肯定答案,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该说对不起跑下山,还是该僵硬着求原谅。
冷风呼呼吹着,温苓手脚发凉,她低着头,谨小慎微起来,“你当我没问吧,怀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