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如其来的忏悔(第2/3页)
章建云说:“三楼的先帮我喂着,那些菜他们随便摘。”
蔚映敏说:“你把地址给我吧。”
“啥地址?”章建云反应过来说:“你要就给你,但没必要去。”
蔚映敏搓着手上的面团,问她,“你要不要喝果茶?”
“喝那东西……”章建云转念领会了意思,改口说:“你买我就喝呗。”
蔚映敏脱了工作服出去买。
就这么一瞬间,章建云想不如算了,干脆离了,谁也不跟着难受。她无端回忆起她年轻时候姐弟俩自个在家里弄吃的,有一回火太大锅里的粥一层层溢出来把煤气灶的灶眼给堵了,她下班回来看见加之又有跟蔚志国赌气的成分在,她拿着擀面杖就把姐弟俩狠狠抽了一顿,留在身上的一道道红印儿两三天才消。她不敢多回忆从前,怕心慌到晚上睡不着。
等十分钟后蔚映敏拎着几杯果茶回来,章建云已经离开了。
章建云回车上,先给蔚映敏发了个地址,然后编辑文字:【儿子的心意妈领了,你爸有外心这事我一点不伤心,你也别为我难受。】这些话只能发文字,没法当面说,说不出来。
她又独个难受了会儿,给蔚映意去微信,借给她的钱真不要了。以前说不要是指望她能因此多回来看看,多给自己打些关心的电话,现在说的不要了,是真的不要了。但算不算数,就看她这会的情绪过去,理性更占上风时的态度了。
没多久蔚映意就打给了蔚映敏,开门见山,“咱家又出啥事了?”
蔚映敏说:“咱爸应该是在外面有人了。”
蔚映意语气没一丝波澜,“我以为又咋了。”
蔚映敏问:“咱妈联系你了?”
“刚收到她微信,说借给我的钱不让我还了。”蔚映意并没有因此显得轻松,“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蔚映敏没做声。
蔚映意叹气,问他,“你在干嘛?”
蔚映敏说:“我在发酵面团。”
蔚映意忽然难心不已,不晓得难心啥,只说:“做人真难。”
蔚映敏清一声嗓子,问她,“你在干嘛?”
“干嘛,干牛马。”蔚映意淌泪,跟他说:“我觉得小时候就够难了,没想到长大后更难。”
蔚映敏仰头,吁一口气,说:“实在承受不了就辞职……”
“我主动辞了啥也没!”
姐弟俩不再说话,一分钟后等完全平复了,蔚映意说:“挂了吧,工位有监控,我要离开太久还得跟老大解释。”
蔚映敏喊她:“姐,你端午假回来么?”
“回去干啥。”蔚映意没好气,“死都不回去!”说完挂了电话。
那边章建云也调整好了,没事人一样,到干洗店叫了一大份冒菜两份米,坐那儿跟大姐一块吃。大姐简单了解她的复杂婚况后,说你傻呀,把给他的房子房本上添上你儿子的名儿不就完了。一旦有你儿子的名,这房子未来不管过户还是交易都要通知到你儿子。等回头他百年了,第一继承人自然就是你儿子。
章建云惊了,咋没想过呢。
大姐说这事你得谋划,不能让他知晓你的目的,不然他不干就麻烦。
两人聊得投机,大姐干活都慢了,等蔚映如回来见那几件衣服还没熨烫,自己伸手过去烫。大姐很会看眼色,一面去熨烫区一面问她,“皓皓咋没回来呢?”
蔚映如说:“他爸带他玩去了。”
大姐转头又跟章建云聊,完全不耽误手里的活儿,她说要给章建云做身旗袍,章建云兴致勃勃,问那我要买什么布料?两人就面料聊啊聊,从旗袍聊到首饰,大姐说旗袍要佩玉,配金俗气。
蔚映如在洗衣间听见翻白眼,大姐跟她干两年了,从没说过要给她做身旗袍。
蔚映如听着两人闲聊,听见章建云说她有一首饰盒的金饰,搁一块有小 800 克,其中有两块投资金条各 100 克。当年忘了是在哪儿听说的,说金银首饰在婚内算个人资产,她就一个劲儿置办……回头她都拿来给儿子存银行保险柜,搁家里不安心。
大姐说:“你没孙辈有点可惜,不然一代代传下去。”
这也是章建云的一小块心病,但她嘴上说:“一代人管好一代人,我这样也怪滋润,不然还得当老保姆伺候孙辈。”
大姐赞她,“你这样的父母罕见,够通达!”
章建云小小得意,“我不干预子女的大事,他们有他们的认识。”
“你还有一个闺女?”
“比映如小半岁。”章建云说:“嫁去合肥了。”
“那你这金首饰应该留给闺女。”
“都嫁出门十年了……”章建云全然忘了中午在车上难心的事儿,这会记得的全是自己一次次被辜负,自己的金子爱给谁给谁,遂带有赌气性质地说:“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一个耳钉子都不给她。”紧接又随口说:“应该都先给儿子,回头通过他的手再给他姐,这样他姐不承他份情?”
蔚映如甩甩手上的泡沫,不在店里待了,出去店门外站着。
门外正好也站着邻店烟酒行的老板娘,两人相视一笑,老板娘朝她动口型,“你家亲戚?”
蔚映如朝她旁边站了站,笑说:“我大妈。”
老板娘回店里拿出来一包自己精心做的椒盐黄豆,两人站那儿边聊边咯嘣咯嘣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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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蔚映敏先去骑行,独自骑了五六十公里;中午去店里烤面包,他脑抽地把一款面包的出炉时间精准控制在下午 3:45 分,这个点明心和杨照会前后经过去坐校车。但恰好今天是明心发奋图强的第一天,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语文卷边走边背诵文言文。
她流畅地背一段,卡壳了低头看一眼,拖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地经过面包房去坐校车。蔚映敏老远就看见她了,面包已经出炉在冷却,他以为她会照常进来挑面包,然后先去上个卫生间。等卫生间出来面包脱模,那边明心都快上校车了。他忙回去把面包一一装好,这回出来正好看见杨照。
杨照佯装没看见他,拖着行李箱慢慢地走。蔚映敏拎着面包喊了声,“照照?”
他看杨照没听见,小步追上前,把面包袋递给她,“照照,拿校车上跟明心一块吃。”
杨照生硬地说:“我不要。”
蔚映敏又递给她,“拿着吧。”
杨照就不要,拉着行李箱就走。
蔚映敏没经历过这种事,他察觉出杨照的抵触,但又不能把面包重拎回去,遂又追上前准备给她,杨照都有情绪了,说你自己给明心吧。
蔚映敏神色尴尬,又去校车上,喊明心下来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