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第3/4页)

“……”

咚。

季疏礼听到了一声巨大如同擂鼓重锤的心跳。

清晰的肌理感,和昨天下午带他量体裁衣的时候,感受到的一样。

甚至更加清晰。

比起捏着皮尺收紧时,指节隐约触碰到的皮肤,现在是一整个手掌贴在上面。

他的孩子比过去更健康,这是很好的事情。

只是他的手也像是被温度传染。

烫得火烧火燎起来。

乔谅呼吸沉重灼热,头脑眩晕。

“帮帮我。”

乔谅叫他。

“rain…”

危机感。

不明不白地卷上头脑。

季疏礼喉结滚动了下,手指痉挛着。

注视近在咫尺的孩子的脸,向来清隽温和的脸绷紧,“阿谅,别这样。你看看我是谁?”

他的手比乔谅还要大,僵硬地被乔谅握着,带动着。

然后。。

“咔哒——”

皮带解开的声音。

“刺啦。”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手真正毫无阻碍地触碰到之前。季疏礼及时反应过来,用力收紧反握住乔谅的手,声音干涩地蹙眉喝止,“停下。”

乔谅喝醉了,季疏礼却没有。

他有阻止乔谅的能力。

季疏礼竭力平复呼吸,推着乔谅的肩膀道:“我不是什么Rain,也不是你的男朋友。”

“那你是谁。”

乔谅的声音轻轻缓缓。

被酒精影响折磨出一点砂质感。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根据近在咫尺的眼睛猜测。

“邵乐。”

“邵修友。”

“还是……”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季疏礼的眼镜,“父亲。”

“……”

呼吸。

恐怖的心跳。

季疏礼的心脏猛缩,攥着乔谅的手有一瞬间的痉挛用力。很快又松开了些,指腹都发颤,平静道:“是,所以——”

手因为陡然松开的力度,反而在惯性下。

碰到了。

季疏礼几乎无法控制地感受到猛地炸开的罪恶感。

“唔——”

同时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乔谅闷哼,大腿都控制不住收紧,薄薄的肌肉痉挛了下。

触感,声音。

都好清晰。

季疏礼从还没这么做过,从没触碰过乔谅之外另一个同性的…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好奇怪。

太奇怪了。

季疏礼耳廓不受控制地发烫,勉强维持稳定的表情。

他金色的眼眸温和威严,凝固一般从下面看到上面,看到乔谅陷进混沌的热浪中,只半睁着眼睛在觑他。

如冰似雪、危险又凛冽的锋利感被消减。

仍然浓墨重彩,发丝湿濡。

晃动的黑发下是微蹙的失神眉眼,像是被湿重闷热的雾气打湿。泪痣都带着阴湿暗沉的色.气。一双眼睛静而沉寂地看着他。

浓烈的冲击人大脑的颜色让季疏礼头脑都震了下。

…乔谅。

他的好孩子,还在看他,似乎在等他继续。

季疏礼后背发僵。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乔谅是认错了人,所以才这么做,这不是孩子的错。

何况,帮助好孩子是正常的。

没关系,没关系。

都已经碰到了,再稍微做多一点,也没关系。

季疏礼没有太多经验,小心翼翼。

后车厢的空间中,燥闷的空气无法流淌,声音逼仄地挤进耳朵里。季疏礼仰起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当一件工具。

“铃铃——”

电话的响声却瞬间把他从某种深渊中惊醒。

季疏礼猛地回过神。

他在做什么?

他低头看,眼花缭乱。

接通电话,对面是多年朋友在笑着打趣,“听说你最近养了个好孩子。”

季疏礼被这通电话提醒了身份。

连带窒闷急促的呼吸,也吞咽回了肚子里。

在混沌带着酒味的燥热空气里,乔谅和他交颈相靠,贴在他耳边的呼吸湿热模糊,低迷发颤不稳定。

汗水从额角滑落,冷冰冰地往下坠。

季疏礼才意识到。

这样做,是错误的,是骇人听闻的,是有违伦常的。

他们不可以。

他沙哑着嗓子,薄唇翕张,回应电话里的老朋友:“是的。”

深邃的金眸正直直看着他的孩子,酒精效果让季疏礼从现在的乔谅身上看到两分青涩的影子。

是错的。

是不可以的。

这是……

他的……

“好孩子。”

季疏礼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相触的部位。他青筋暴起的手克制着力度,亲.密触碰的发烫部位。

心脏狂跳,理智让他感到窒息。

他语速平缓镇定。

但他的老朋友,却很轻易能听出,季疏礼嗓音中失控的部分。

起码,现在他绝不冷静。

季疏礼:“我很喜欢他……欣赏他、认可他、心疼他。”

属于成熟男人的、粗糙宽大的手掌,带着常年书写的薄茧。

“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想他变成我的孩子。”

这么说的人,在这通电话打来之前,正摩挲着年轻人的…

空气潮湿、闷热、黏腻。

乔谅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正抓住他的小臂。

季疏礼镜片后儒雅锐利的双眼僵滞抬起,看着乔谅,轻轻说。

“现在……终于如愿了。”

是错的。

是不应该的。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做到一半,就让孩子这样难受下去。

他听完好友的寒暄打趣,挂掉电话。空闲的手修长又带着薄茧,触到乔谅的脸颊。

乔谅仰着头,黑发白肤又透出危险的昳丽感,潮湿,狼狈,锋利。眼神空空地看着他,嘴唇微张,呼吸急促。

一种隐秘的,蛰伏着的惊惧,在空气中流动。

季疏礼在短暂的清醒之后感到干渴的燥热。

季疏礼皱眉想,就这一次。

父亲帮孩子而已,这很正常。

只此一次。

他会不带情绪地应对。

用研究课题一样认真、平静、严谨的态度,看待现在的乔谅。

……

夜晚的窗户忠诚得像是面镜子,诚实地映照着车厢内的情景。

季疏礼镜片上都是白色。

他摘下眼镜,深邃英俊的脸孔抬起,静静观察乔谅的情况。

他的孩子昏沉地歪头睡过去了。

这个认知让季疏礼松了口气。

他原本一直在担心,乔谅如果半途清醒,他应该怎么解释。

他伸手按住乔谅的胸口,感受了一下逐渐平稳的心跳和温度,确定乔谅的状态已经逐步恢复正常,才略感时间过得缓慢艰难,捏着眼镜框的手轻微发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