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祝他好运(4)(第2/3页)
有些事,到底还是想瞒着。
周岑没有追问,只若有所思地望向贺敬珩:“我啊,难得才有一次表现机会,你这个‘穿女婿专属黑拖鞋’的家伙,来日方长。”
那眼神里有释然,也有羡慕。
贺敬珩笑了笑,算是回应——他们之间,确实不用再说旁的话了。
抬眼间,阮绪宁打着呵欠自二楼慢慢走下来。
许是在自己家的缘故,小姑娘打扮得很随意,用发圈绑了个丸子图,淡青色的裙摆在膝盖上方晃动着……
牵动了两颗心。
楼下餐桌边似曾相识的画面让阮绪宁不由一愣。
在听见异口同声的“早安”后,她绽出一个笑容,小跑着奔向他们。
*
周岑这一趟回洛州,确实赶时间。
婉拒了艾荣与刘绍宴安排的饭局,他在阮家吃过午饭,便动身赶往机场。
保姆车等在地下车库。
贺敬珩帮忙将行李搬上车,再一次确认:“真的不用我们送你去机场?”
周岑摇摇头,望着眼底尚有乌青色、昨晚似乎并没有睡好的小姑娘:“那边有粉丝送机,别吓到宁宁。”
阮绪宁却挠挠头:“其实,我还挺想见识一下……”
周岑想了想:“那下次我回洛州提前说一声,你和贺敬珩来给我接机?”
顿了顿,他又笑:“记得带束花。”
阮绪宁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逐梦之路,她小小声嘀咕一句:“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么多粉丝呀?”
话音未落就知道自己说了挺幼稚的话,不好意思地往贺敬珩身后躲了躲。
助理小光将事先准备好的渔夫帽和口罩递给周岑,笑着与她开玩笑:“……可以雇职业粉丝嘛,一百块一天。”
说完又急忙补充:“但咱们岑哥的粉丝,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哈!”
贺敬珩一手插兜,一手摸了摸阮绪宁的脑袋:“等你开签售会的时候,我给你雇一批职业粉丝去排队要签名,就是不知道,她们举着应援牌疯狂大喊‘慕容钢板太太真厉害’‘慕容钢板太太我爱你’的时候会不会笑场……”
职业粉丝会不会笑场,贺敬珩不知道。
但他和周岑都先笑场了。
阮绪宁羞得满脸通红,气呼呼捶了自家丈夫好几下。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周岑却没有上车,他迟疑了许久,走到贺敬珩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我能和宁宁单独聊几句吗?”
贺敬珩一耸肩:“行,那我回避。”
这个反应倒是让周岑愣怔了:“不问问我想跟她聊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你要是真想跟宁宁聊点儿不能见光的话题,会先和我这个当老公的打招呼吗?”贺敬珩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快回,“我的气量可没你想的那么小。”
周岑狐疑地拖长尾音:“哦?是——吗?”
被戳穿的某人十分不爽,登时露出了艰难隐藏的真面目,压低声音警告道:“给你十分……五分钟,我在一边掐表,超过时间,我立刻过去要人。”
这才是男人的正常反应。
周岑噙着笑,走向阮绪宁:“宁宁。”
见贺敬珩有心将司机和助理招呼到一边,他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四方形的丝绒小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看见那只眼熟的首饰盒,阮绪宁的表情当即就变了:“我说过了,不能……”
周岑打断她:“先打开看看。”
迟疑着上前一步,阮绪宁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钻戒。
而是一枚硬币。
迎上小姑娘诧异的目光,周岑将东西取出来,放在掌心中展示给她看:“我找人用上次的戒指做了这枚硬币。”
那枚金属硬币分为正反两面,正面是寓意吉祥的图案,反面则是花体数字,是他们认识的那一年;再次切割后的钻石镶嵌在硬币正中央,虽然只有小小一点,但足够通透、依然璀璨。
周岑的表情和声音都是淡淡的,如同最初相识时的模样:“以后,如果你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问问它——当然,你也可以来问我。”
默了两秒钟,他沉声允诺:“我永远都在你身后,知道吗?”
藏匿的心意像是要从每一个字里溢出来,却又被精准地控制住火候,那一缕不会熄灭的火苗,静静地烧着。
只是烧着。
而有些东西,好似永远都不会再沸腾。
硬币,或许可以称为“二选一”的具象化。
明白了周岑的良苦用心,阮绪宁小声说了句“谢谢”。
周岑将捧着心意的手又往前探了探:“这份礼物,可以收下了吧?”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那枚硬币,带着体温的金属片曝露在空气里,很快,重新变得冰凉。
贺敬珩的声音毫无预兆在头顶响起:“收到了什么礼物?”
分贝不大,却仿佛炸响的春雷。
阮绪宁吓得不轻,机械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周岑嗔怪地睨了始作俑者一眼:“你还真是……多一分钟都不肯等啊!”
贺敬珩将停留在“计时器”界面的手机揣进兜里,故作一本正经:“做人得言而有信。”
周岑毫不犹豫地拆穿他:“言而有信?这四个字跟你贺敬珩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
可以当他不存在。
贺敬珩猛地一通咳嗽。
周岑会意,最终给他留了点面子:“算了,懒得说你。”
阮绪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没琢磨明白两人是因为什么事而呛声,只好向贺敬珩展示了一下刚刚收到的礼物:“周岑送给我的。”
贺敬珩用目光研究着那枚硬币:“这东西有什么用?”
像是缓解尴尬般,阮绪宁将硬币抛上天,又伸手想要接住:“很有用的呀——比如,问问贺敬珩是猪还是狗?正面是猪,反面是狗,我来看看是……哎,哎,我没接到……你们两个都看着点呀,别把硬币弄丢了!”
迎着三道期待的目光,那枚硬币极为不配合地擦着阮绪宁的手掉落在地,咕噜噜滚落到车轮边。
诡异地……
立住了?
阮绪宁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末了,才鼓这腮帮,俯身将硬币捡起来,像是因为没能整蛊到老公而深感遗憾。
贺敬珩扬眉吐气:“说明我既不是猪,也不是狗——是个人。”
周岑唇角一扬,没打算再嘴下留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猪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