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不过屋里有炭火在烧,不能长期待在空间狭窄的屋里,空气不流通,吸多了炭烟对肺部亦是不好。

他不止自己爱在院子里干活,也经常提醒阿旭和阿锦,让他们不要长时间的待在灶房里。

见着许黟出来,阿锦抱着绣篮出来,做到门墩上面,用并在一起的双腿做支撑,把绣篮放在上面,一只手捏着绣花针,一只手拿着还没做好的锦袋。

说起绣锦袋,还要从上回许黟去了邢家后,他答应邢岳森要给他的祖父祖母做安神香囊。

阿锦手里做好一半的锦袋,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这料子是邢岳森派阿目带过来的,阿锦根据许黟的描述,在上面用各色花线绣出富贵吉祥如意纹。

“郎君,你且看看,我这样绣可好?”

没一会儿,阿锦拿着绣得差不多的锦袋过来问许黟。

许黟看着她绣出来的花样,夸奖道:“不错,阿锦的女红做得越来越精美了。”

阿锦被夸得小脸蛋红扑扑的,笑声说:“都亏了何娘子,她教于我许多,今儿用的针法就是她教我的,不过我做得还是没有何娘子的好看。”

何娘子有二十多年的刺绣活功底,阿锦一个学了不到半年的丫头,自然没法跟她媲美。

许黟知晓,平日里何娘子很是照顾阿锦,对此,他笑了笑,说道:“要记得多谢过何娘子。”

“阿锦明白的。”阿锦说完,就与许黟说,她上月拿到手的八十文月钱,就拿出四十文买了一支镀银的海棠花簪送给何娘子了。

许黟当成趣事在听,一面手里动作不停,继续碾着惠夷槽里的药材,一面笑着问她:“何娘子收了?”

“一开始没收。”阿锦古灵精怪地描述着当时的场面,“何娘子怪我乱花钱,说要我把钱攒着,但我说‘何娘子你要是不拿,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来啦。’,何娘子听我口气是认真的,就不敢不收了。”

她模仿何娘子,模仿得唯妙唯俏,许黟听后,止不住爽朗的笑出声音来。

而后,阿锦却又说:“我给何娘子买了簪子,也给郎君做了新的鞋子。”

许黟挑眉:“?”

阿锦放下手里的锦袋,跑去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出来。

她给许黟做的是皮靴子,外面用的是可以防水的鹿皮,里面用的是舒适度非常不错的丝质柔布,摸起来不仅柔滑,还不易变形。

这靴子她在屋里做了半个月才做好。

这会拿出来给到许黟,两只黑乎乎的眼睛炯炯有神,喜悦的说道:“郎君,你快试下合不合脚。”

她这几个月里,给许黟做了好几双草鞋、布鞋,对许黟的双脚尺码已了如指掌。

不过当许黟穿上她做好的鞋子,阿锦还是欣喜的差些从地上跳起来。

她还惦记着自己是姑娘家,忍着心里的激动,问许黟喜不喜欢。

“不错。”许黟挺喜欢的。

有了皮靴,他以后冬天下雪上山,就不怕沾到雪湿了脚。

许黟试过靴子,没有立马脱下来,而是反问她:“为了做这靴子,你上月的月钱还有剩?”

阿锦抿了抿嘴唇,她都花光了。

买鹿皮就花了一钱银子,丝织布价格昂贵,她就剪了两块布头,都要了她二十文钱。

阿锦不敢跟许黟说用了多少钱,但许黟哪不知这些东西的物价如何。

尤其是冬日里小贩卖的皮子,没有上百文钱,哪里能买到这么大一块。

这时,阿旭提着两个空的陶罐出来,打算放在墙角处风干。

他见妹妹把新做的靴子拿给郎君了,愣了一下,没有犹豫的马不停蹄回屋。

没多时,许黟手里多出一个玲珑小巧的十二方格妆匣。

许黟:“…………”

“这是?”他目光看向隐隐激动的阿旭。

阿旭兴奋的解释:“郎君忘了吗,上回你跟我说,要是有分开装香丸的匣子就好了,我昨日去到集市里挑了许久,终于让我找到了。”

这妆匣分上下两层,每一层有六个格子。每个格子有婴儿拳头大小,用来分开放香丸确实不错。

但是,这是妆匣,闺房娘子夫人们在用的物什,就没有简简单单的,多是绘画着各式花鸟图纹,精美得就好像一件艺术品。

“郎君,你是不喜欢吗?”阿旭看向许黟的脸色,忐忑问。

许黟捏了捏眉心,道:“东西是好东西,但不适合我用。”

阿旭瞪着眼睛:“卖匣子的说,这是汴京传来的最新样式,好多人争抢着要。我、我多花了六十文才把它买下来的。”

许黟:“……”

谁说不是呢。

不管是不是汴京传来的最新款式,这妆匣在娘子夫人眼里,确实是好物什。

一想到这里,许黟想要劝诫的想法平息下来,说到底,这两个小孩如此费心,只不过是为了讨好他。

他心情不错的接下两人精心准备的礼物,道他们以后不用再这么破费了。

“只要是你们用心做的东西,我都会喜欢。”许黟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

另一边,冯姜良在别过许黟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是觉得这许黟变化太大,不像是他想的那般郁郁无为。

第二天他来到私塾里,与同窗闲聊时,似是随意的提起许黟。

“不知道黟哥儿离开私塾以后,都做了什么。”他饮着茶,感叹一句。

旁边,有同窗问他:“你说的是那个许黟?”

冯姜良点头,微微笑说:“除了他,我也不识得其他叫‘黟哥儿’的。”

那同窗附和他道:“他素来家境贫寒,不读书了,自然是重新下地干活吧。”

冯姜良眼里带上笑意,语气却颇为惋惜:“他读书时,挺刻苦用功,着实太可惜了一些。”

“你就是太心善了,对他这种人还记挂着,也许对方早就不记得你这个同窗了。”

冯姜良嘴角微抽,同窗虽是无心,但还是说中一部分事实。

就在这时,另一个同窗经过他们,听了他们一嘴话,没忍住的开口:“你们说的许黟,他没去种地,而是弃文学医了,我前阵子还听说,他还识得邢家的五爷,那邢五爷都能与许黟交好,想来他过得甚是不错。”

冯姜良:“???”

那同窗看他怔住的神色,问他:“你不知道呀?”

冯姜良下意识回他:“我该知道?”

那同窗表情怪异地看他,道:“你平日里挺关心他的,莫非从没去找过他?”

话音一落,其他几人也纷纷疑惑地看向了冯姜良。

是呀,他们经常听冯姜良提起许黟,却好像从没听过他是否找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