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页)

这时,周围几双偷窥盯着的眼睛,都露出吃瓜的神态。

许小郎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还有士兵上门抓人?

……

半个时辰后。

许黟随着士兵们来到城门处,从一条小道入内上城墙的台阶。

城墙上,有士兵在把守,看到许黟,目光都是冰冷冷的打量着他,待许黟从面前离开,守城的士兵交头接耳的问这人是谁。

许黟目不苟视,像是没看到周围士兵们打量的视线,没过多久,前头的士兵领着他进入一间阴森森的屋子。

这屋子密不透风,大白天的光线昏暗,待他们进来,士兵才把屋里的油灯点燃。

“喳——”

灯芯燃起,昏黄的光把屋子照亮。

在屋子里头是一间临时监押的牢房,张铁狗就被关在里面,突然的亮光,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许黟在看到他时,神色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许黟安静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地出声。

张铁狗听到许黟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快速地抓着牢房的门,喊道:“许兄弟,你、你怎么也来了?”

旁边的士兵冷漠开口:“安静,现在如实交代,为何进城带刀?”

许黟闻言,看向张铁狗的腰侧,空的,刀已经被收走了。

一下子,他还哪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什么猎户杀人被抓的传闻,恐怕也是胡乱传出来的,这中间出现的误会怕是大着。

两人如今面对面对峙,张铁狗惶恐的喊道:“官爷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进城来寻许兄弟的,不信你问许兄弟,我说的可是如实。”

许黟颔首,对着士兵们行礼道:“确实是张兄说的那般。”

接着,他就给士兵们解释张铁狗为何会带刀,这根本原因在他身上。

“张兄素日里不仅会上山打猎,也会给行商的队伍当护卫,此次是我请他帮忙,让他来给我当护卫的。”

为了让士兵相信,许黟还问张铁狗,他留的纸条可有带出门。

张铁狗当即喊有,紧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给到士兵。

士兵半信半疑地接过,一看才知道,还真的误会人了。

既是误会,那自然是要放人。

偏偏这时,有个面带威严的长官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长衫,跟周围格格不入的中年男。

中年男出声询问士兵可是发生何事。

士兵恭恭敬敬的向前面的长官行礼:“都头,并无大事发生。”说完,他就开始禀告事情经过,然后让另一个士兵放人。

许黟眼睛余光看向这人,盐亭县的都头官职是从九品,属于地方治安部队,不仅担任着守城职务,还需要缉拿抓捕各种要犯。

而都头,又称捕头,他的顶头上司是潘县尉。

“且慢。”

沉着脸的都头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到许黟身上,皱着眉问他:“你是南街的许大夫?”

“是在下。”许黟应声。

都头忽然问道:“我从县尉那听说过你,你可会治面瘫证?”

许黟微微抬起眼睑,看向这位都头不像是寻他开心,思索着说道:“敢问都头,是谁得这面瘫证?”

“是我一个至亲。”都头说罢,就命士兵放人,而后请许黟和张铁狗离开这间阴森森的屋子。

他们面面相觑的随着都头来到另外一处院子。

接着,张铁狗就被一个仆人打扮的小厮请离到隔壁房喝茶,只留许黟在场。

无他人在场,都头没有迟疑,直言他有个弟弟,一年前得了面瘫证,寻医问药过不少大夫,但是治疗的效果甚微,至今还没好全。

而在前两日,他突闻县尉家的小儿子腹痛,被一个年轻的大夫治好了。

于是,他去请问潘县尉,得知这大夫家住在南街,姓许名黟。

许黟听后,心里已有成算,这面瘫在中医里,也会称之为“中风”,而在现代医学里,这病也叫做面神经麻痹。

可分为周围性面瘫和中枢性面瘫,这两者很好辨认。引起周围性面瘫的,通常是病毒性感染导致,患者的面部一侧会出现表情肌瘫痪,做不了寻常的表情,眼、鼻、口等都会出现歪斜、无法闭合的症状。

另一种中枢性面瘫,则是多出现眼部下方位置肌肉瘫痪,中枢神经无法支配眼部以下的部位。且,这种面瘫多是中风、脑梗死和脑出血等病因导致,会出现口角下歪,淌唾液等症状。[注1]

得这病的病机也多,许黟不好只听只言片语就判断可否能治。

都头也知晓其中道理,于是就要带着许黟去看他这位弟弟。

许黟正有此意,但他想到张铁狗,连忙问道:“都头,我这友人能否先离开?”

“可以。”都头想留的人是许黟,自然答应他。

……

接下来,许黟同这位都头坐上一辆驴车,车把式驾驶着车子快速的出了城。

都头向许黟解释道:“我这位弟弟住在北郊庄子里休养。”

许黟侧目认真倾听,没有多言其他,只在都头话音落下时,适时地接话几句。

能被安排在庄子里休养,这其中本就有些令人寻味,不过家家有本经,他被请去出诊看病,就只关注自己在意的事便可。

北郊离城门不算近,车把式驾着驴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姗姗来到一座朴素的木门前。

两人下车,都头领着许黟入内。

这时,有个老仆人过来开门,朝着都头喊了一声“二爷”,就立马主动说道,“郎君在院子里赏花,二爷请随老奴过来。”

“这么冷,怎么在院子里?”都头不悦的问她。

老仆人叹气,忧愁道:“郎君无事可做,只能是在院子里赏赏梅花,二爷就别说郎君了,郎君这心里苦着呢。”

她的话音落地,都头的脸色变得微微难看起来。

许黟目光看向庄子,这庄子面积不大,不过里面的仆人不多,一路走过来,就只见两个下人在扫着地上的落叶。

从两人的对话可以得出,这得病的弟弟,应是郁郁寡欢。

等他见到一个清瘦的小郎君,披着厚厚的毛绒披风,坐在轮椅上时,许黟还是多看了他几眼——

腿部。

腿部披着毯子,看不清腿型。

“郎君,二爷带着大夫来给你看病了。”老仆人蹲到小郎君的面前,轻声细语说道。

这小郎君的手指头动了动,缓慢地扭过头,往许黟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年纪很轻,不会超过二十岁。

他面容无须,口鼻歪斜不重,双目带着审视落到许黟身上。

在他观察着许黟时,许黟也在默默的关注着他的神态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