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3页)

“叫我下来做什么?”颜曲月有些不满,“我还没摘完。”

许黟拿过她抓着树杈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一面说道:“你可知道桑树有蚂蚁,那蚂蚁咬人疼得很。”

“蚂蚁?”颜曲月一惊。

她抽回手,手臂在半空挥舞着,将袖子抖了抖,想着能不能将上面的蚂蚁抖下来。

许黟无奈弹了下她的额头,提醒她下回摘桑果,不要爬到树上。

颜曲月眨眨眼,不搭话。

“还有你,别以为躲在后面就没事。”许黟双眸微微一沉,看向在旁吊儿郎当的阿锦。

阿锦后背僵住:“……”不敢笑了。

但很快,颜曲月和阿锦两人又兴兴头头地往阿旭那边去了。

颜曲月笑问:“阿旭,这些桑果可够?”

阿锦在旁边补充:“要是不够,我再去摘些。”

说着,一齐把篮子里的桑果倒在面前的木盆里面,两篮子桑果,将这木盆装得满满的。

阿旭惊呼:“自然够的,这么多桑果,能酿出好几罐酒。”

颜曲月见他挑拣里面的桑叶出来,轻笑着开口:“这酿桑酒可有难为你了?如若不成,院子里的桑果还有,我们再去另摘也成。”

她这话算是问到点上了,阿旭犹豫片刻,还是觉得先去请教许黟。

此时,许黟在书房里。

他将箧笥里的书籍拿出来,放到书架上面,正拿出上次买回来的桑纸,想着要给阿旭和阿锦他们,就见阿旭过来找他。

“你来得正好,你们平日里练字,拿着这桑纸试试,这纸和竹纸不同,写出来的字亦会不同。”

许黟说着,把其中一刀纸交给阿旭。

阿旭接过桑纸,点点头,而后说道:“郎君,我想酿桑酒,但却不知道如何酿才好。”

许黟回忆着以前看过的果酒酿造法,缓缓说道:“与酿浊酒相同,你先将桑果洗净晒干,用药碾子碾碎,与酒曲一同封在酒缸里,一旬日后打开查下可是好的?要是好的,便可过滤酒液,再封缸发酵几日,那桑酒便成了。”

阿旭将他说的法子记下来,决定回去就把桑果洗上。

他走后,许黟坐到案前,铺开桑纸,研墨提笔写着什么。

来到梓州已有四日,许黟还未写过任何书信,他斟酌一二,就将心里所想书写下来。

待笔墨干了,便唤二庆过来,让他出城一趟,去驿站把信给寄了。

二庆听了,喜得眉眼弯弯,问许黟:“许大夫,我明日出了城,可去山里吗?”

他好些日子没打猎了,近来手痒痒的。

许黟想着梓州外的山里出没过土匪,不过后来梓州的驻军军官派了个士兵过来,说那片山林残留的土匪都清缴了,还提到那些被救出来的妇人们已经安排进入惠养院。

士兵带着军官的话来问,说想请许黟去营地里,他们向上头邀了功,能得十贯银钱的赏。

十贯银钱虽然不多,可许黟却清楚,这笔钱他们不能拿。拿了赏钱,便是承认了他们在这事上的功劳,但若他们不领,那这功劳就全都是梓州驻军的。

许黟便寻了个借口,写了封信让士兵带回去。

士兵将信带回去后,那军官就再没派人来寻他们了。

想着因是他信里的话起了作用,这事以后便与他们无关了。许黟总算松了口气,这会听到二庆要去山里打猎,才把这事想了起来。

许黟道:“你若是要去,带上阿旭。”

二庆怔怔答道:“阿旭兄平日里忙,让阿旭兄跟着我的话,许大夫你要用人的话怎么办?”

“我有手有脚的,要是没其他人在,自能打理。”许黟说着,就打发了他去叫阿旭,把这事跟他说了。

二庆嘴笨,站在原地呆了呆。

看许黟重新回到案前坐下来忙其他事,只能是迈着腿退出书房。

他来到灶房寻阿旭。阿旭听到这话,头都不抬地说道:“既是郎君说的,那就按郎君的安排。”

二庆挠挠头:“……”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不想哥哥跟着?”阿锦饶有兴致地笑着看他,“那你喊我去啊,我打猎的本事,哥哥不及我。”

二庆有些不同意地说道:“这梓州外的山不好走。”

“哪处的山好走了?”阿锦白他一眼,拍拍他的肩道,“我去说,郎君定会同意。”

二庆张嘴想拦住她,见到她头上珠钗摇摇晃晃,有些晃了眼,等回神,阿锦已经走远。

外面天色擦黑,阿锦进屋,把灯点上,来到许黟面前喊了声“郎君”,就乖乖地站着没走。

许黟见了,有些好笑地叫她有何事快说。

阿锦也不拐弯抹角,便道她想跟着二庆去山里打猎:“二庆能去,我也想去,郎君不会不让我去的。”

许黟:“……”

“你既然想去,何必来问我。”

阿锦甜甜笑了起来,说道:“我听郎君的,郎君真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许黟深知他们两人有意,不想真的拆散他们相处,再者,二庆瞧着是个好孩子,虽然笨拙了一些,素日里却很听阿锦的话。

如今阿锦一年比一年岁数大,放在寻常人家,这十八九岁的年纪,早就成亲生娃。

不过二庆还没到十八岁,许黟不急着让他们俩人结好。

“罢了,你就代替阿旭去吧。”许黟叮嘱,“叫小黄跟上,它陪着你们我安心些。”

阿锦笑着应下。

许黟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他想法很深,没谁知道他还在操心着这些事。

……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日,许黟和阿旭一起去木匠那里,打了副可折叠的大号杌凳。余下的小凳和幡布什么的,他们出游时都有备着。

许黟通过白修筠,选了个摆摊出诊的好去处。那地方就在富仁巷巷头的茶肆旁边,茶肆老板缺了半臂,管着茶肆的是他的娘子,夫妻俩脾气温和,每日只收许黟五文钱摆摊费。

依着商量好的日子,许黟带着摆摊所用的东西来到茶肆,阿旭把杌凳等物什杠下车辆,茶肆老板见状,热情地端来粗茶给他们。

许黟笑着接过,问道:“这边来喝茶的人多不多?”

“不少嘞。”茶肆老板呵呵地高兴笑着,“等过些时辰,就有几个读书的相公路过,他们每回都会来要一壶茶,还有脚夫、商贩、浆洗娘子和高门里的女使,也会来买茶吃。有时候,她们得了月钱,也来买些粗茶送人。”

像粗茶,就是最受百姓们喜爱的。

它不仅价钱便宜,也有味儿,苦涩的茶甘萦绕在舌尖,久久不散,喝着人也精神。

许黟开始喝粗茶时,会觉得这粗茶苦涩,如今喝习惯了,便也觉得这粗茶没那么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