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第2/2页)

庞敏才震住:“!”

……

次日,一辆驴车匆匆来到王家村。

从车厢里出来两个清朗郎君,这两人正是庞敏才和杨修谨。

两人不顾他人眼光,快步朝着王家而去,还没到他家门,先在邻居家前闻到异味。

顺着木栅门望去,他们惊恐发现,有人抵着门处晕厥过去,身上衣裳满是污秽恶臭,竟是屎溺失禁。

来不及嫌弃,两人匆忙在袖口里抽出帕子系在脸上,推开木栅门,查看这村民情况如何。

这王癞子靠着求生意志,爬着来到房屋门前,还未来得及呼救,人已经失去意识,等他重新醒来,已是傍晚黄昏时分。

他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身上那黏腻恶心的东西被人清理干净,闻不到什么恶臭味道。

“是谁?”他挣扎地起身,发现自己还在家中。

旁侧小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他家没有油灯,这油灯显而易见是救命恩人的。下一刻,外面的木门咯吱打开,杨修谨端着碗黑乎乎的药汤回来。

瞧见他清醒过来,杨修谨轻叹地说道:“幸好我和师兄发现了你,要不然你这命怕是救不回来。”

“你是……”王癞子借着油灯的亮光打量一番,很快就认出来这人是谁,“你是隔壁郭乡杨家庄的杨大夫。”

杨修谨点头承认:“是我。”

他把药汤端来给王癞子喝下,一面说着他得病的事,说完问他可是吃了什么坏东西。

王癞子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犹豫地说道:“这乡下的哪有什么好吃食,我也就这几日在河里捞了点河蟹河虾。”说到这里,他猛地想到什么。

“哦对了,那日隔壁的老王家也在,他当时好像在河里洗衣裳……我想起来了,他洗的衣裳有股臭味,像是泻肚子了。”

听着他描述,杨修谨一言难尽地盯着他看。

无法想象当时那画面,这王癞子是如何忍着把河里的虾蟹捞回家吃的。

但也正是这一事,让杨修谨意识到两人得病的因果不简单。

冥冥之中,他好像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要是真的如同书籍中所言,这病就是“秽浊撩乱胃肠”,恐怕王家村还会有人得病。

他和师兄两人,得在病情爆发之前,将这消息告诉村民们。

“你先好好休息,那河里的虾蟹莫要再吃了。”杨修谨交代他。

王癞子不解:“我这病是吃了那虾蟹?”

“是也不是。”杨修谨说着,思忖一会儿,半迟疑地说道,“村里那河可能受到污秽,吃了那河水和河里的东西,或者会吐泻不止。”

不需他多言,王癞子也晓得这吐泻不止很容易便能死人!

猛然间,他毛骨悚然地激起一阵恶寒。

“多谢杨大夫告知。”

王癞子虚弱起身,朝着杨修谨弯腰一躬。

杨修谨把他扶回床上,心事重重地从他家出来。

……

这番折腾,他们至夜才返回浠水南。

两人先去了一趟前院医馆,点着蜡烛在药柜里找出金银花、苍术和艾叶,把它们放到药罐里煎煮。

倒出一部分服用,一部分拧着帕子擦拭全身。

又把身上衣物换下来,包裹在麻布里面系好,做完这些,彼此缄默的两人平视对方。

此时,杨修谨卸了紧绷着的心气儿,腿脚发软地坐在椅子,捏着腿看庞敏才:“那王家还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才得病,只我们能顶得住?”

他们这一趟去到王家村,别说他开的方子行不行得通,便是庞敏才,他在给中年男诊断时,同样迟疑不定。

说实话,杨修谨自知医术不高,他不敢言之过甚,觉得他开的方子就能灵验。

庞敏才沉默不语。

顷刻,他抬起头看向杨修谨,俨然已经有了主意:“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若我们再捞个人同行。”

“啊?捞人?”杨修谨怔然看他。

庞敏才粲然一笑:“你莫不是忘了前几日遇到的许兄,他的医术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医不好,难道他也不成?”

“他会答应吗?”杨修谨问。

庞敏才自信说道:“他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