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没有门槛的善意是伪善,我明码标价的冷酷是温柔(第2/3页)
他立刻清点了一下药量,幸而没少。
松口气,他伸手拨弄她衣服上的系带, “开心点,我们可是天上掉钱,我想想送你点什么好,听人说你缺一条项链。”
“听谁说的?”
“我猜,是我吧。”他轻笑。
她不响,看着他的眼神里嘲弄不乏怜惜,无奈又带着爱意。
但张怀凝确实是偷了一片药,只是找了颗差不多的胶囊,灌了维生素 c 进去。实在是好奇心太重,如果舅舅不撒谎,硬说吃的药是维生素,她也不会多个心眼。
舅舅估计是病了,所以总缩在别墅里修养。可他到底什么病?很虚弱,又没有明显症状。她难免有个危险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他可是真疯子。该立个碑,上刻‘病态金钱社会的完美造物’。
当晚破天荒,张父邀请杨浔和张怀凝一同回家吃饭。菜是钟点工做的,但他极尽热络,不停布菜,又对杨浔,道:“我是个直肠子,不爱藏着掖着,你和我女儿谈,我也不反对,但你给个准话,什么时候结婚?”
杨浔道:“真直接。”
张父道:“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拖拖拉拉的,要是感情稳定的话,就尽快,最好今年。听说你还住在她的房子里?这可不成,外科医生赚的不少,虽然不比檀宜之,那你也要努力买套房。不用太贵,一千万左右,把你现在名下的卖掉,再贴补点。”
杨浔掐指一算,“我要长十个肾,都在黑市上销赃成功才够。”
“没钱? 你在工作上要奋进了,最好五年里当上主任。”张父又转向张怀凝,道:“我不催你们,可你现在住的房子,其实算我的。你是不是应该给家里一点钱?我也不多要你,就按一个月八千来。”总算是等到图穷匕首见。
“那就是一年九万六,我给你十万吧。我正好有张卡。密码给你,你自取就好。 ”张怀凝留了张便条,写上密码。
饭后,张父假客套,还想留他们说话,又劝杨浔道:“你不要嫌她花钱大手大脚,补贴家里,那是她孝顺。”
杨浔道:“我也配?她的钱怎么花是她的自由,谁有资格嫌?”
他不爱搭理人,就埋头猛吃水果。说了句客套的别见外,他就真不见外,从冰箱挑了半箱蓝莓带走了,笑着和张怀凝商量带去医院分了。惹得张父怀念起悍妻,至少她能破口大骂。
吃过喝过,杨浔又道:“对了,我对张怀凝是一见钟情,连定情信物也带来了,特意请您过目,由您保管,更显诚意。”他掏出一张被戳得稀巴烂的照片。
乍一看荒唐,细看又惊悚,照片上张怀凝的脸都被刀割花了,每一刀都刻得很深,穿透整张照片。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他偷瞄张怀凝反应。她依旧微笑,望着照片,道:“这张照得很好,把姐姐拍得很漂亮。家里都没多少她的照片,我很想她。”他的性情是坐山观虎斗,如果他们吵架,他还能从旁劝阻。现在一派祥和,倒显得照片是对他的威胁。
杨浔精心挑了一个红木的相框,把照片摆在客厅显眼处。
这德行就是来挑事的,夸他也烫嘴。张父只得不咸不淡,道:“你们的情调真别致,还好照片上没我,不然我可受不了。”
”我那时候不还没认识你嘛。现在认识了。”他还掏出一把刻刀,也是定情信物,当年就是用这刀把张怀凝的照片划得稀烂。随手一戳,他就把刀钉进相框边缝里,笑着道:“缘分呢。”
他牵着张怀凝的手就走,张父问道:“为什么走这么急?”
杨浔道:“给你造外孙,不用说更详细了吧。 ”
张父向张怀凝低语,道:“他这么嚣张,人高马大,当心他打你。”不等张怀凝作答,杨浔先听到了,“打她,死都不会。可有的人欠揍就难说了,哈哈,开玩笑的,不针对谁。”
门一关,张父气得够呛,又琢磨出不对劲,以她的性格不至于如此温顺,再一看密码,写着一句话,“是姐姐过世的日子。”这可坏了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他又想去拔相框里刀,单手竟然拔不出来。相框里的大女儿对着他笑,却像是不怀好意。
回了家,张怀凝因为杨浔最后的话,难免心思活络。她背着手,半真半假问道:“你还在禁猎期吗?”
“不确定。”杨浔也似笑非笑,“要不先测一下肺活量?”他弯腰,拨开她眼前的一缕发丝,深吸一口气,吻上去。
又是一天门诊日,帮几个老病人配完药,就来了个是气质不凡的中年贵妇,穿便服,背布包,但左手戴着一块萧邦。她脸色极差,由她丈夫搀扶着入内。
病历上显示她姓白,张怀念看她的名字很眼熟,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做出版的?我看过你出版社的书。”
白女士点头致意,“谢谢,没想到在医院也能遇上志同道合的人。可惜我生病后就退居二线了。
不用多问病史,张怀凝只消看两眼她的脸,又讨来她过去的照片比照,就有诊断。嘴唇鼻子都大了一圈,皮肤也粗糙不少。这是典型的垂体瘤长相,医生也有相面的副业。
张怀凝道:“你最近没有怀孕,有没有溢乳过?”
白氏夫妻交换一下惊异的眼神,白女士感叹道:“真是来对地方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医生你全看出来了。”张怀凝安排她去拍片,果然不出所料,一个两厘米的垂体瘤,良性,微创手术即可。
可她的问题不止这一个,张怀凝问道:“你做过器官移植。免疫抑制药你吃的是哪一种?”
“他克莫司。”
“先停了药,等通知。你的问题要转外科,再多科室联办。” 她把杨浔叫来,道:“看两眼,给个意见。”
杨浔这次不太情愿来,三催四请,到的时候板着脸假正经,哼了一声才拿片子看。他今天早晨也不理人,正赌气。
昨晚遭遇史诗级溃败,肺活量不错,可久旱逢甘露,他累到了,裤子都没穿就睡着了,张怀凝用心险恶,竟然没叫醒他,美滋滋放任他光屁股睡到凌晨。怕着凉,被子盖肚子上,屁股还吹着风。等他醒来,之前苦心经营,游刃有余的形象全毁了。
张怀凝还笑话他,“有段时间没见,怎么屁股又更白了。”结果今天早饭没煎蛋吃。
杨浔看了片子,就外科标准算是小病,道:“我说不出来。”他以为病人会懂,他的嗓子哑得太厉害。
“这么严重吗?”
“边界很清晰,我是说我不能说。”
白女士点头,误会更深,言辞恳切道:“医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挺得住,你就说吧,是晚期吗?还有多久?我这辈子知足了,没什么放心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