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看病(第2/3页)

听完阿隆报菜名,叶京华转过身来,手往赵宝珠面颊上轻轻摸了摸:“吃得也不少,怎就瘦了这么多?”

赵宝珠一路上被他动手动脚,整张脸都涨红,两腮更是如鲜嫩可口的西瓜仁一般娇艳欲滴,虽是羞臊,却又不舍得躲开,便抬着一双猫儿眼盈着水光望着叶京华。

叶京华见他这幅样子,心尖儿就像是被人用力掐了一下,想将赵宝珠狠狠抱在怀中揉搓一般,又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苦香忽然顺着秋风飘到了叶京华鼻尖。

他眉梢微动,转眼一看,忽然注意到墙角里的一尊石炉,上面放着一台小锅,里面是熬干了的药渣。

叶京华登时眉头一跳,“谁在熬药?”

他蓦然转过头来看向赵宝珠,语气有些急促:“你病了?”

赵宝珠闻言一愣。自他初秋淋了场雨后感染风寒,之后病虽是好了,却时不时还有些咳嗽,故而药也一直熬着,只不过赵宝珠觉得自己已然好了许多了,便喝一顿漏一顿,常常药都放凉了还在处理案子,阿隆也拿他没办法。

这下抓着机会,阿隆顿时来了劲。

他治不了老爷,难道大舅子还治不了吗?立即高声告状道:

“老爷初秋时便病了,却一直不好好吃药,故而到了今日都还没好全呢!”

赵宝珠一听便张大嘴,嘴硬道:“你说什么胡话,我的病早好了!”

阿隆如今有了倚仗,也不怕,回嘴道:“老爷别再狡辩了,我昨天夜里还听见您咳嗽了!”

赵宝珠这几日夜里确实时常咳嗽,闻言也不好辩驳,只能睁着大眼睛瞪阿隆。

然而另一边,叶京华却是骤然黑了脸,

赵宝珠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痛,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叶京华急促的声音:“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这句话不仅急,还带着丝怒气。

赵宝珠被吓了一跳,顿时不敢说话了。叶京华目光冰寒,在他面上停留一瞬,便让赵宝珠感到如刀割一般。

叶京华看他一眼,接着转过头,对一家仆道:“速去将齐大夫带来。”

那家仆应了声,转身便出去找人了。

叶京华又回过头,对阿隆道:“去将你们老爷吃的药方子拿来。”

阿隆先是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接着立即点了点头,转头出去找单子。不知为何,老爷的这位大舅子长得贵气不说,说的话也极有分量,听在耳朵里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服从。

阿隆急急奔出去,翻箱倒柜地将赵宝珠素来吃的药的药方找出来,又拿了一袋大夫配好的药材,这才回身往后院走。

然而待他一进门,却愣住了。

赵宝珠的卧房还正待人修整,叶京华和赵宝珠便只能坐在后堂的椅子上。

然而后堂那么多把椅子,他们两个人非要挤一把。

阿隆一进屋,就看见叶京华坐在椅子上,将他的老爷抱在腿上,两人肩靠着肩,手牵着手。

阿隆心下一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真奇怪,这大舅子和老爷竟然如此亲密?

而同时,赵宝珠也听到了阿隆急匆匆的脚步声,登时身子一抖,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叶京华手里拿出来。然而他刚一缩手,叶京华抓着他的手便一紧,让他动弹不得。

“少爷。”赵宝珠臊得不行,低声道:“快放开我,叫小孩子家看了多不好?”

然而叶京华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手似铁钳似的箍着他,一点儿都不肯松。他将赵宝珠的两只手都捂在手心里,却还觉得他的手凉:

“放什么放?”

他的声音冷极,赵宝珠被冻得一颤,不敢动了。

他现在身上披着外袍,靠在叶京华怀里,在近处感受到叶京华胸膛用力起伏,像是怎么吸气吐气都缓不下心中的怒气似的。

赵宝珠如今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方才在州府上少爷便对他不阴不阳,等到了这儿,更是听他说一句话就要生气。赵宝珠心中本就愧疚,当日不告而别算一层,自己心生了歹念又算一层。如今见叶京华生了大气,更是吓得如鹌鹑般,往日里脚踢乡绅拳打流氓的气势都没有了,小猫似的窝在叶京华怀里。

两人就这样呆了片刻,后面儿的家仆装饰好了卧房,一行人安静地退出来,皆是眼观鼻鼻关心,绕开叶京华走和赵宝珠的椅子走。

叶京华面沉如水,待人都走了,默不作声地就站了起来。

赵宝珠也跟着被抱了起来,吓了一大跳,双手下意识地就搭在了叶京华肩膀上,惊道:“少爷!”

叶京华根本不理他,抱起赵宝珠大步流星地便走回卧房中,将他放到了榻上。

此时的卧房已经大为不同,软榻上布置了上好的被褥丝枕头,桌椅油灯等物件全数换了个遍。然而赵宝珠此时却无意注意这些,他满脸惊愕地瞪着叶京华——少爷、少爷怎得忽然变成这样了?

要知道往日叶京华是最有礼数的,一举一动皆不疾不徐,全是一派公子贵气。然而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全无顾忌,动手动脚不说,竟然还、还抱他!

赵宝珠面上羞臊,然而心底却又暗暗有些欣喜,一时脸红如苹果,睁着一双猫儿眼瞪着叶京华。

正好此时叶京华命人去找的大夫到了。只见一个灰袍男子从门外急步走入,虽步履急促,神态却依旧泰然,瘦削的脸上眸中神情睿智,一进门,便对叶京华行礼:

“老夫见过叶二公子。”

叶京华眉头紧蹙,焦急下却仍是不失礼数:“齐大夫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待齐大夫直起身来,叶京华便让开一步,朝赵宝珠示意:“还请大夫为他诊治。”

齐大夫闻言转过脸,便看到了靠在榻上的赵宝珠。他的目光刚落在赵宝珠面上,眉心便微不可查地一蹙。

自古以来,医术最重的便是观闻问切四字。

齐大夫走进几步,接着油灯的光亮,细细观了赵宝珠的面色,接着坐下来,对赵宝珠道:“这位大人面色不好,可是近日心绪浮动,夜不安眠?”

赵宝珠闻言一愣,他近日一直忧心尤家之事,心中有事晚上都休息不好,今日事情一朝解决,又骤然见了叶京华,确实是心绪大起大落。

有叶京华在一旁,赵宝珠含糊道:“也……也就是这几日。”

齐大夫点了点头,又道:“还请容老夫为大人切一切脉。”

赵宝珠只好递出手。

齐大夫敛下眼,手往赵宝珠腕上一搭,眉头又轻轻一颤。半息后,他收回手,看了眼赵宝珠,道:“大人近日可是时常有胸口发痛之症?”

赵宝珠一听,登时目瞪口呆:“大、大夫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