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页)
成婚前的三个月,江奉容除却备婚之事外,便也没有旁的事要做,此时既然谢行玉相邀,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将那书信合上,向芸青道:“吩咐人备下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芸青迟疑道:“小姐这是要去……”
“去一趟鸣翠坊。”江奉容并未隐瞒。
听得这话,芸青心里便也就明白了,连忙点了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罢,便推门出去。
不消多时,再敲门道:“小姐,马车备下了。”
江奉容应道:“好。”才换上外衫缓步走了出去。
江府与鸣翠坊相隔不近,特别马车还需得从闹市中经过,如此便又得放缓速度,于是江奉容与芸青竟是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算到了鸣翠坊。
只是此时,谢行玉却还不曾来。
“谢府到此处比我们还要近些,怎地这个时辰了还不曾过来?”芸青实在有些奇怪。
江奉容道:“许是手头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先等等罢。”
芸青无奈地点了头。
原本以为用不着多久谢行玉便会到此,可不曾想两人这一等竟是又生生等了一个时辰。
这下不止芸青有些站不住了,江奉容也不由在心里想着他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毕竟谢行玉向来不是不准时的性子,从前二人相约,他从不曾让江奉容这般等过。
如此想着,江奉容心下越发担忧,正想着不如索性去一趟谢府,可却见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赶来,对着她行了一礼。
江奉容认出此人便是谢行玉身边的侍从谢星,连忙问道:“将军他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谢星神色有些古怪道:“确实遇上了些事。”
“到底是什么大事?”芸青语气显然有几分不满,“我们小姐可是生生在此处等了他一个时辰有余了!”
江奉容皱眉看了芸青一眼,示意她不必再说。
而后又看向谢星,“可是此事是隐秘之事,不能告知于我?”
她看出来了谢星神色有几分为难。
谢星却摇头,又叹了口气后道:“倒也不是不能告知,只是此事说来复杂,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不若等来日小姐见了我家将军,再由他来向您解释罢。”
听他如此说,江奉容也不再勉强,她点头应了个“好”,而后道:“那今日……”
“将军的意思是小姐这样远来一趟也着实不易,既然都来了,不如索性进去瞧一瞧那两副头面,看看喜欢哪个。”谢星一一将谢行玉的话复述,“等小姐选好了,直接与鸣翠坊的坊主说明便是,到时候她会遣人将东西送去谢府。”
看来谢行玉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江奉容也并非是那矫情的性子,听到此处,便应下道:“好,那我便去瞧瞧吧。”
谢星道:“小姐进去之后直接与那鸣翠坊坊主提将军名讳便可,我手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说罢,他躬身拱手,“我便先走了。”
江奉容微微颔首,谢星便已翻身上马离开。
芸青还不曾回过神来,就见江奉容已经转眸看向那鸣翠坊,道:“走罢,进去瞧瞧。”
芸青顾不上再计较方才之事,只得与她一道踏入了鸣翠坊中。
这鸣翠坊可不是什么寻常地方,上京是整个楚国中最为繁华的所在,而鸣翠坊便是上京中最负盛名的簪钗售卖之所。
不说上京的世家夫人小姐,就连宫中的贵人,也对这鸣翠坊的首饰趋之若鹜。
江奉容从前虽是听过这鸣翠坊的名声,但却始终不曾有机会真正来此瞧一瞧,如今一踏入里间,倒是当真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眼花缭乱了。
里边各式簪钗首饰可谓数不胜数,而其中各种颜色宝石珍珠更是光彩夺目。
江奉容是从宫中来的,其实不算没见过市面之人,但这会儿还是不由得在心中感概,难怪上京中的女子皆是对这鸣翠坊如此追捧了。
鸣翠坊的掌柜是个约莫双十年华的女子,她正拨弄着算盘,抬眼见有客人前来,便走上前迎接,“这位小姐是要看些什么样式的首饰?”
江奉容想起方才谢星所言,便道:“请问姑娘可是此处的坊主?”
掌柜摇头,又疑惑道:“你要见坊主?”
有些客人确实是直接与坊主相约的,只是此时……
江奉容点头,“不知坊主可方便?”
掌柜轻叹一口气,道:“那小姐稍坐片刻。”
说罢,她转头对其中一小厮道:“去给这位小姐备些茶水点心。”
那小厮连忙应下,她才提着裙摆上了楼。
她在这鸣翠坊当了多年掌柜,早已将察言观色四字揣摩得极为透彻,虽然从江奉容的衣着打扮上瞧不出什么来,可她周身礼仪气度却是不凡,所以这掌柜的不曾生疑。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响,一身着紫衣的女子缓步走了下来,掌柜瞧见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可不曾想她身后亦有一男子出现。
江奉容抬眸瞧清楚那男子模样,不由一怔,这片刻之间,她并未想明白这鸣翠坊的人是否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亦是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否应当装作并不认识他的模样。
不过他亦是瞧见了江奉容,反而先她一步走上前来,“江小姐?”
江奉容这才向他行礼,“太子殿下。”
原来此人并非旁人,而是太子隋止。
时间若再往前推一刻,隋止与鸣翠坊坊主宴娘,或者说燕娘,可并非是如今这般心平气和的模样。
燕娘几乎崩溃一般将桌面茶盏尽数扫落在地,“殿下,我说过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何偏偏还要来为难我?”
隋止依旧端坐于一地狼藉中,甚至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你是她的贴身婢子,当年的事,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怎会什么都不知?”
“我若是当真如殿下所言,知道一些什么。”燕娘冷笑一声,“那我还能活吗?”
隋止抬眼看她,目光中多了几分锋芒,“谁会杀你,是皇后要杀你?”
燕娘看了隋止一眼,神色中有几分疲惫,“我知道的,我早已同殿下说了何止千百遍,殿下往后便不要再来这里了吧,再来,也不过浪费时间而已。”
说罢,起身推开门出去。
隋止却是坐在那处将一杯茶尽数饮尽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