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3页)
只是她甚至不知谢行玉因何与隋止起了冲突,而谢行玉也定然不会愿意告知于她,所以她也无从劝慰。
但却也不甘放弃。
如今的阿嫣与从前可是不相同了,既然被纳作妾室,那她与谢行玉的那些事,就当真被明晃晃地展露了出来,她在这谢府的身份地位也有了新的评判标准。
自然便是受宠与否。
若是谢行玉宠着她,在意她,那她即便还是个妾室,这身份地位都要比从前尊贵许多,可若是冷待她,那她这个妾室可就连府中的下人或许都是瞧不上的。
自然,她费了这样多的心思,甚至逼着江奉容退了婚,也并非只是为了坐在这个妾室的位置上,她原本要的就是将军夫人的位置。
只是不曾想到谢行玉竟会这样在意江奉容,更是不曾想到江奉容会就这样丢了性命。
活着的人想争得过死人是几乎不可能之事,所以阿嫣才想着无论是妾室还是旁的,左右先要一个身份再说。
而如今既然成了妾室,那就不得不去争。
于是她咬了咬牙,推门进了谢行玉的书房。
谢行玉依旧在想着方才之事想得入神,他一遍遍回忆着马车中那个女子的模样,越是回忆就越是确定那个女子便是江奉容。
细细想来,其实她不应当这样轻易地在赖家丢了性命的,她是那样聪明的人,不论身处何种境地中,都应当会想法子活下去的。
而阿嫣便是在这时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走到谢行玉身边,道:“将军,方才在外边……”
她的话还不曾说完,谢行玉却忽然想到什么,喃喃道:“是了,嘉莹应当见过她的。”
说罢,竟就镜子往外间走去,至于阿嫣,他仿佛全然不曾瞧见这个人一般。
阿嫣在原地怔愣了许久,就连指尖都已经掐入掌心也浑然未觉。
从被纳作妾室之后,她的日子过得反而不如从前。
从前谢府中除却谢嘉莹是当真厌恶她之外,谢夫人,谢行玉对她都是颇为维护的。
她初来时,可能有些下人私底下会说些嘲讽的话语,但当着她的面,其实还是有所顾忌的,特别是到了后边,谢夫人,谢行玉都显然越发在意她,府中的那些下人也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自然不会再在这种事上犯蠢。
可如今呢,谢夫人因为她的算计对她生出了厌恶心思,如今是连见也不愿意见她,而谢行玉,对她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怜惜。
谢嘉莹就更是不必多说,她从来都是极为厌弃阿嫣的。
所以阿嫣的现状才如此难堪。
而谢行玉却已经大步行至筠文院。
一路上,他心中都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那周家小姐周姻也是上京的世家小姐,而自己的妹妹谢嘉莹与上京的那些世家贵女接触颇多,特别是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上,如此说来,自己这个妹妹定然是见过周姻的。
倘若这周姻当真长得与他的阿容如此相似,只问一问谢嘉莹便能知晓答案了。
他心中想着此时,也下意识加快了步子,自然是片刻也不愿意停下。
等到了筠文院时,谢嘉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从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谢嘉莹的性子却是变了许多,全然不似从前那边跳脱,反而多了几分稳重。
只从她对阿嫣的态度转变就能很是容易瞧出来,倒不是如今的她能够接纳阿嫣了,只是她不至于像从前一般,因为厌恶阿嫣便做出一些针对她的举动来,而只是全然当作府中没有了这个人。
这样反而好似轻松许多。
谢嘉莹见谢行玉过来,便起身唤了一句,“兄长。”
谢行玉颔首,而后斟酌了语气,问道:“尚书府有位周小姐,唤作周姻的,你可曾见过?”
谢行玉这问题问得实在有些突然,谢嘉莹一愣,下意识道:“兄长是想让周小姐嫁入我们谢家?”
说罢,不等谢行玉回答,便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果断摇摇头道:“兄长还是放弃这般念头吧,不说这周姻小姐身份本就尊贵,若是……若是兄长不曾有阿嫣这个妾室还好说,可如今却先纳了妾,而且阿嫣腹中还有了孩子,再想要周姻小姐这般身份之人嫁进谢家,怕是不能了。”
又道:“况且,我更是听说这位周姻小姐好似已经被太子殿下相中成了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如此,兄长就更是不应当再有这般心思了。”
“你误会了。”谢行玉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罢了,我如实与你说吧。”
对于过去的那些事儿,谢嘉莹几乎是没有不知晓的,所以谢行玉便也不再瞒着她,索性道:“我今日在街上意外碰见了这位周家小姐,虽然不过只瞧了她一眼,却觉得她与阿容简直生得一模一样,我原本想着若是能再见她一面,心底便也能有个答案,只是却被太子殿下拦了下来。”
“你从前与这上京的世家小姐向来接触不少,我想着你或许曾经见过这位周家小姐,又可曾记得她生得何模样,与阿容……可相似?”
谢嘉莹听他将这些话说完,却也是一愣,竭力回想了片刻后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印象中这位周家小姐与寻常的世家贵女很是不相同,平日里的那些宴会,她似乎是从来不感兴趣的,对了,我记得这位周家小姐似乎还在上京开了一家酒楼,这也是我从前听旁人说起的。”
“这位周家小姐,倒也是个离经叛道的性子。”
谢行玉听完这一番话,心底虽然有些失望,但却至少没有彻底让他心底残存的那一丝希望破灭。
倘若这周姻当真只是一个与江奉容生得很是相似的女子,那么他才当真不必再有所期许了。
既然从谢嘉莹这儿无法得到答案,谢行玉便也没有在多问,点了点头之后便要离开。
只是这事谢嘉莹却叫住了他,“兄长,其实即便那位周家小姐与江姐姐有什么牵扯,你也不应再去打扰了,毕竟如今的你,早已有了阿嫣,甚至还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不是吗?”
谢行玉脚步一顿,听得谢嘉莹垂下眸子接着道:“如今的你,也再配不上她了。”
谢行玉没有回答什么,他就仿佛逃跑一般地快步离开了筠文院。
而后的几日,他尝试着忘记那日马车上的景象,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朝中事务上。
因为这些时日他做了不少荒唐事,更是在针对江赖两家的事情上惹了圣人不快,所以其实在朝中亦是不如从前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