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雪芝:“咳……好好,这就拿刀来分。”

秦老夫人:“……”

活了一辈子,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孙女盯着吃东西。

却说薛镐现在在禁卫军里,消息很灵通。

一群大老爷们常年驻在宫里头,远比后宅女子八卦,豫王府宴席上的事,没多久这些人就都听说了。

有个侍卫笑薛镐:“原来你家王妃娘娘怕发物。”

薛镐拉下脸:“什么王妃娘娘,你再说一遍?”

二妹妹还没出嫁,怎么能被人这么调侃。

另一人拦住侍卫:“别说他妹妹了,他跟你急,”又对薛镐说,“王啸这张嘴,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没旁的意思。”

前头得罪薛镐的王啸,也赔笑告饶,火星子就这般压下去,却并非他们看薛镐的身份行事。

实则这一圈禁卫军,都是公子哥,家中长辈,大大小小都有爵位官职。

然而,要在军中混,拳头才是底气。

起先几天,薛镐因在京中的纨绔之名,很是让原禁卫军的人排挤,连换岗时候,旁人都故意晾着他。

他垂头丧气的,散值后找张大壮骑马散心,被张大壮打了一顿,气急败坏,回来就和这群崽子比一场,稳赢。

这下打得一个个都服气了,自那之后,薛镐总算硬气起来,昂首挺胸走路,不过小半个月,就在禁卫军里混开了。

不愿得罪薛镐,王啸换了个话题:“还有一个事,玉琴郡主随元太妃在太寿宫念经。”

旁人道:“真是个和善的,她比玉慧郡主好太多了。”

薛镐本听说平安吃了发物,有些担心,再听这件事,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玉琴要随长辈修身养性,怎么不去凤仪宫,却去太寿宫?

他才不管玉琴玉慧是不是同个脾性,反正都是东宫的,薛家如今和豫王府站到一起,他就得警惕。

只是,想盯着玉琴,就得守内外宫那道大门。

这位置是个香饽饽,盖因若内外宫大门会出事,整个大盛也该倾覆了,所以在这个位置可以偷懒。

轮岗的不少侍卫不肯松口,薛镐花了不少银钱,终于换到长达一个月的值守。

这日,同薛镐一起值守的侍卫,早就去隔壁抱厦取暖,只有薛镐还傻傻在那盯着大门。

却看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出来。

薛镐:“站住,做什么的?”

小太监笑道:“军爷,小的受玉琴郡主所托带东西,玉琴郡主在太寿宫抄了些佛经,想要送去东宫,孝敬太子和太子妃。”

打着孝道的名头,一般还真没人会细搜,薛镐却打起精神,冷冷瞪他:“内宫物品,不能随意带出去,你给我看看那玩意。”

小太监把佛经都给薛镐。

薛镐翻了翻,般若波罗蜜多,差点没把自己看晕。

罢了,实在看不懂……他刚想把东西还回去,又一个激灵,不对,他看不懂,那就让别人看啊。

他打发小太监:“不成,郡主笔墨若被你随意拿去干什么,也没人能发现,我没收了,回头找人与郡主确认,再说。”

小太监暗道晦气,只能笑说:“劳烦军爷了。”

待薛镐下值,那小太监又同其余禁卫军打听他的身份,便回到太寿宫,悄悄把消息带给玉琴。

玉琴慢慢地抄着佛经:“薛镐……”

她落笔坏了一个字。

不过是薛家的废物,竟也拿捏起她了。

那份佛经,被送到裴诠案头。

刘公公擦擦汗:“是薛二爷托人送来的,王府安插在宫内的人,那日正好被调走,没能拦住。”

王府安插的人显然成了明棋,被调走了,但玉琴或许没料到,薛镐会一直盯着她。

一个从来不受重视的世家子弟,倒成了意外之喜。

只是被拦下的这份佛经,好像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好似是薛镐想太多了。

刘公公正想着,裴诠会不会同其余人一般,瞧不上薛镐的自作主张,过去十几年,薛镐在京中素有偷奸耍滑的名声。

裴诠翻了几页佛经,却吩咐:“让柳先生好生研究。”

王府自有门客,亦有擅奇巧之术者,若佛经有问题,也无需裴诠自己破译,但此举,正是他没有轻视薛镐。

刘公公赶紧应了声:“是。”

他心内暗暗吃惊,从前只以为薛家这一代子弟不过如此,眼下看,是论断下早了。

这阵子,马车上的死兔子的事,豫王府查出的线索,直指玉琴。

但如果就止步于此,不是裴诠要的最终结果,想要一劳永逸,还得看看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份佛经暂且按下不表,他又看向一份人事起复表。

郭躞的名字,被除掉了,因为这段时日细细调查后,发现他与东宫暗中往来,意图成为东宫安插在吏部的眼线。

既然证据确凿,裴诠甚至无需问万宣帝,直接将他撤下,命人监视着。

再看郭躞过往所作所为,六年前,他曾因为同僚出的诗集里没有他的词作,与同僚翻脸。

不久后,他的这位同僚莫名被一群人在小巷围堵,挤到墙角,险些窒息而亡。

事发后,大理寺循着线索,找上郭躞,郭躞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虽有种种迹象,他却格外无辜。

倒也算能人了。

大理寺少卿为此曾有两个月不曾回家,到底无法坐实他的罪名,只是抓出他贪污腐败。

万宣帝不喜他这种人,遂将他革职处理。

若真将这等人起复,放进吏部,不难想象,为了荣华富贵,他定会以自己的“才干”,做出针对豫王府的案子。

这也是太子的一招棋子,太子可能也没想到,能上起复官员的名单,最后还被筛下去。

而最开始,裴诠对这人起疑,只是因为平安读不出他的名字,不喜欢他的名字。

裴诠看了下左手手心,道:“还真是,平平安安。”

豫王府、宫中,都发生了些什么,平安并不知情。

自她在豫王府外吓到高热后,冯夫人后怕不已,加上离和豫王府的婚期,也就这几个月了,她便干脆不带平安出去。

薛静安要更早出嫁,也不出门,而家中姑娘的婚事,也就剩下薛常安。

薛常安清楚,自己在京中是没什么名声的,再怎么努力经营,一个当众打别的姑娘的女人,也不会得夫人们的青睐。

所以就算有手帕交相约,她也不出门。

一时薛家三安,都在公府内,关起门来过日子,竟也有些趣味。

十一月初三,天寒地冻的时节,冯夫人承袭秦老夫人的习惯,免了几个孩子的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