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袭击(第3/4页)

将时间拉回四个小时前,刺头刚刚宣布血夜开始时。

这样的场景同时发生在智囊的营地里。他亲自带着一队好手抄了近路,赶往刺头的基地。

两支队伍在路上刚好撞到。多年老对手彼此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打着点什么样的心思。

智囊似笑非笑:“我刚刚才给你提供过好东西,你就打算抄我老巢。这样不太厚道吧,刺头。”

刺头也在假笑:“我们两个半斤八两罢了,你敢说自己没点意思?”

两人视线噼里啪啦地撞在一起,话铺到明面上,点燃了焦灼的火星味。

没有一丝犹豫,这个时候谁赢下来,就掌管了黑区未来一半的话语权。

不知是谁第一个出手,两支队伍瞬间碰撞出猩红的色彩。刺头仰天长啸,身形暴涨,变成一只数米高的巨猿,拔起身旁的路灯舞得虎虎生风。他力大无穷,敌人稍有不慎便头破血流,死伤遍地。

智囊则游走在人群中,一边下达命令一边解决那些难缠的敌人。十指分泌出毒液,只需要刺破一点皮肤就能杀人于无形。

以他们为中心,各路好手纠缠在一起,杀得难舍难分。血染红了地面,直到远处突然传来了鼓点声,原本热烈的厮杀气氛突然被浇上了一桶冷水。双方惊疑不定地拉开距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似来自远古的祭祀,每个鼓点踩在人们的心头上。零星的火把逐渐亮起,形成了一片汹涌的浪潮。

火光好似舞女掀起的长裙,簇拥在这块战场旁。影影绰绰的人影闪烁不定。最前方的四人抬着一顶软榻,落在了战场中央。

智囊与刺头骇然发现,扛着软榻的人正是他们的下属。这些本该正带着普通人清剿黑森林的下属步伐整齐,形容恭敬。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坐在软榻上,面具在火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包围他们的普通人拿着武器,对准了自己曾经的老大。刺头怒不可遏:“谁给你们的胆子埋伏我!?”

他生性暴躁,治下手段严格。不少人心中下意识一颤,闻言不由暗自苦笑。

他们甚至没到黑森林酒馆的势力范围内,就被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商人拦了下来。那个人就像是一头披着人形的怪物。一出手就将他们中的最强者打倒在地,想要取走他们的性命也轻而易举。

在所有人惊恐不已的时候,黑袍商人主动开口。

“真可怜,你们都被抛弃了。首领命令你们来打倒一个不可抵抗的敌人,你们的命在他眼中仅是消耗品。”

他的每句话都敲打在这些人的心里,带有无法质疑的说服性。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一群普通人能够打倒血脉者吧?”

在见到黑袍商人之前,这群人的确满怀信心。

生在黑区谁不想出人头地?他们人这么多,哪怕堆也能堆死对方吧?只要立下功劳就能晋升。

残酷的现实狠狠打了他们一个巴掌,对方甚至没真正出手,他们就已溃不成军。隐隐的,这些普通人心里逐渐认可了他的说法。

难道老大不知道普通人和血脉者之间的区别吗?只不过是他不在乎罢了!他们都被抛弃了!

随着这个想法的诞生,越来越多的人丧失了抵抗的意志。黑袍商人欣赏着他们的表情:“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

苍白面具上的鲜红颜料涌动,形成一个戏谑而真实的笑容。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半隐半现,吐露出甜蜜蛊惑的耳语。

“选择生存,还是死亡?”

毫无疑问,这些人选择了前者。

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对方劝降的场面,刺头和智囊也都知道自己被坑了。

他们精心准备的血夜成了针对自己的陷阱,这对老对手的想法在此刻难得重合在一起。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带这群家伙背叛我!”

“谈何背叛?忠诚不过是一场交易。你们给予下属利益,他们回报了忠诚。而我只是给了更多的价码罢了。”

黑袍人坐在软榻上,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笑音。笑声就像是一条蛇缠上听闻者的脖子,让他们心生不安。

“久闻大名。智囊先生,刺头先生,我是奸商,黑森林酒馆的真正主人。我想与你们做一个交易。”

奸商说着,从袖子中摸出一枚劳比,面具上的鲜红颜料涌动,形成一个戏谑而真实的笑容。

“我手里有一枚劳比,你们可以在它落地前做出选择——”

“选择生存,还是死亡?”

熟悉的问句响起,周围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刺头面黑如墨,心知自己这次棋差一招,眼下唯有保全性命最重要,只要再有一个机会,他就能重新拿回自己该得的一切。

想到这里,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认输。”

就在他服软的同时,脖子突然一疼。

刺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手上沾满鲜红。他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失去力气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模糊的意识逐渐远去,他不解地想。

为什……么……?

智囊心里不禁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你是在骗我们?”

“不不不,我是一个好商人,从不弄虚作假。我只是改变主意了而已。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太重,让我感到恶心。而你有资格和我做交易,是谁将那些金属圆球交给你的?”

奸商漫不经心地说道。短短一分钟,他就已经在所有人眼中树立起了诡秘难辨的印象。

冷静、冷静。刺头的死是一种示威,无论他是否投诚都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不一样,他身上有对方想要的东西。想通这一层的智囊眼睛一转,态度立刻变得卑谦起来。

“我很乐意为您服务,只要您不杀我,将我送出黑区,我立刻将所有情报都告诉您,绝无隐瞒。”

“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奸商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白色的魅影落在奸商身后,戴着哭面的白冷漠地扫了一眼智囊:“要处理掉他吗,主人。”

任何武器都比不过那条十几米长的蛇尾带来的冲击性大,智囊的脸色难看至极。

如果说刚刚他还敢和看起来很守规矩的奸商做交易,那么看到白后什么念头都没了。

这些异变血脉者说杀人就杀人,没有一点自主性。如果他惹对方生气,救都没地方救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会信守诺言了。智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他见我的时候戴着面具。但是他最近会去西...”

话刚刚说了一半,智囊的面部肌肉痛苦地纠缠在一起。他七窍流血、胸膛不断起伏。就在即将断气时,奸商将手中的劳比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