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边军主帅的风采(第3/5页)
“她说什么了?”
程亦安直言不讳道,“她说我不该嫁给二爷,这世间配得上二爷的只有她堂姐王大姑娘。”
二太太顿时噎了噎。
这种话当着程亦安的面说出口着实不妥。
程亦安道,“也并非我要赖在陆家,若是太太说服二爷,给我一份和离书,我即刻就能走。”
二太太再度噎住,大有一种招来程亦安训斥却反被将了一军的憋屈。
不过眼下程亦安着实有说这话的底气。
紧接着程亦安又道,
“况且,我嫁妆至今还未拆封入库,走起来也便顺。”
二太太这下脸色就火辣辣的了,所以早在新婚夜她身世还未大白前,她便动了和离心思?
“行了,别提这些有的没的,这是陛下赐婚,也由不得你我。”
二太太还想着替王家挽回颜面,以婆母身份吩咐她道,
“云儿终究在你手里吃了亏,你着人送些赔礼过去,大家面上都好看。”
程亦安面色淡淡起身,“太太恕罪,我做不到...”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而婆母脸色越来越难看,柏氏立即出来打圆场,
“想是娘误会了,今日之事着实跟二嫂无关,是那长公主堂而皇之占据了陆家锦棚,毫无预料对了香儿表妹出手,别说我,就是二嫂也始料不及呢。”
二太太沉着脸不吭声,她今日心情不大好,太后将她宣进慈宁宫,狠狠训斥了她一番,言下之意她御子无能,没能管住陆栩生和程亦安,让陆栩生堂而皇之倒向皇帝,处处跟太子党作对。
二太太日子也不好过,一面是母族王家铁了心支持太后,一边是亲生儿子忠贞不二唯皇帝马首是瞻,可怜她夹在当中左右为难。
这不在宫里受了气,回来拿程亦安撒火。
可惜程亦安今非昔比,她是程家掌门人的幺女,今日前往上林苑的路上,还遇见了那程亦彦的妻子卢氏,卢氏告诉她,“我家姑娘养得是娇了些,还望太太多担待。”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许她欺负程亦安。
那卢氏向来是北府老祖宗的传话筒,这话等同于北府老太君在敲打她。
罢了,威风摆不得,总归还是要叮嘱几句的。
二太太与程亦安道,
“你如今是栩儿的妻子,都说枕边教夫,栩生在外头行事,你也看着些,你们程家向来不参与党争,你也该规劝栩生,让他别掺和进去,他什么都不做,凭着他的功勋,无论谁做皇帝,都短不了我们陆家的荣华富贵,何苦搅进去呢。”
程亦安笑着回,“母亲,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这刚过门没多久,岂能做二爷的主,您是他的母亲,您都管不住他,遑论是我?”
二夫人何尝不知,这不是被太后逼急了,病急乱投医么?
程亦安又劝她道,
“儿媳反倒觉得太太不必为此事忧心,外头都是男人的事,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倒反东风,横竖碍不着您,与其盯着自己左右不了的事,不如将府内打点好,您本是国公夫人,这个家合该您来做主。”
程亦安这般说是有目的的。
谁说媳妇只能听婆婆调派,也要学会向上引导,比如调教夫君,比如调教婆婆,她与二夫人是要长处的,总不能日日针尖对麦芒吧,人有的时候要学会祸水东引。
果然,这话说到二夫人心坎上。
她可不是这么想的。
太后赢了,她是王家女少不了她的荣华富贵。
皇帝赢了,有陆栩生这个儿子,她还是当朝一等一的诰命夫人。
她掺和进去作甚?
程亦安竟然有这等眼界?
倒是令二夫人有些意外。
“你说得对,那么眼下你可有法子夺回中馈?”
程亦安这个时候就装笨了,露出一脸娇憨,“儿媳年轻,实在是不经事,这府内处处还不熟悉呢,无从下手,再说....”她红着脸,“再说二爷一再叮嘱儿媳,外头的事不许儿媳插手,只一心一意给他生个孩子,他便满意。”
陆栩生确实是这个意思。
二夫人无话可说。
那就赶紧回去生孩子吧。
二夫人放程亦安回房。
程亦安问过随侍,陆栩生没功夫回府用晚膳,便在自个儿院子里吃了,似乎还未睡饱,消食后又早早躺下,半夜是被那人给闹醒的。
他分花拂柳般耐心与她周旋,似老道的猎人一点点诱自己的猎物上钩,程亦安醒神后,看着那居高临下的男人,如山岳般难以撼动,气得去推他,
“你碰我作甚?不是摆脸色么?”
陆栩生发笑,捉住她乱动的胳膊,摁在她脸侧,“那你呢,开口闭口范玉林,怎么,这般难忘?”
刚重生那会儿,他偶尔问起她在益州的事,日日都要听到范玉林三字,那时也不觉得如何,如今渐渐的,那三个字听不得,不知不觉,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浓,他早早将表妹这号人物忘去九霄云外,她连梦里叫的都是范玉林的名儿。
可不让他气?
程亦安这才明悟,原来是翻了醋坛子,怪不得前段时日梗着脖子做和尚呢。
她冷笑,“我不过今日提了一嘴,还是你偏要往枪口上撞,怪谁?我何曾开口闭口提他了?”
“怎么没?”陆栩生委屈上了,“前几日你病了,我给你端茶倒水,你倒是好,梦里叫着他的名儿放不下。”
程亦安一呆,这一呆那人趁虚而入,惹得程亦安红着脸锤他。
陆栩生得了逞,可不得任她捶。
程亦安试着回想那一日的光景,嗓音断断续续,“我是梦到他被关在地牢,我去寻他要和离书,被他拽着衣角不放,这才闹着呵斥他.....不过念念不忘倒也不假,将他念死了我方解气!”
话落,久久不见陆栩生吭声,胡乱往上一抓,攀住了他结实的胳膊,不摸不觉得这一摸才察觉这男人的肌理硬朗如铁,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叫人踏实。
“你怎么不说话?”
夜色里她嗓音格外柔软,如同照进来那一抹月色,如同盘桓在屋檐的袅袅青烟。
滚烫的呼吸烙着她心口,那人含糊不清回,“我有功夫说话?”
程亦安很快明白他什么意思,羞答答不敢吱声了。
似要将她往死里弄,胳膊肢颤颤巍巍缠住他脖颈,胳膊,后脊,指尖所到之处皆是伤痕,脑海不禁回想白日他在马场意气风发的摸样,他并不爱笑,可眉梢歇着的那一抹倦怠却有一股别致的风流,好似他是游戏人间的看客,不曾真正融入这片锦绣膏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