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教你(第2/3页)
挂了秦姨的电话,不过会儿,贺徵朝又回拨到温知禾那里。
此刻的卧室里,温知禾刚从冗长的睡梦里醒来。
任何人刚睡醒的第一反应都是摸手机,温知禾也不例外,她还在枕边乱摸,一通专属铃声响起,像是要穿透她的太阳穴,直击灵魂。
温知禾意识清明,但身体仍未醒觉,手机屏幕的亮光太刺眼,她半眯着视线去接听,手机没拿稳砸到耳廓,吃痛地咧了咧嘴,声音气若游丝:“喂……”
电话里的男声磁性低沉,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意:“刚睡醒?”
温知禾强打起精神,浓厚的鼻音、答非所问的话仍然出卖她:“有点。”
“十个小时,还没睡够。”贺徵朝轻笑,“没有工作?”
温知禾蹙眉,小声嗫嚅:“怎么可能没有,就是……”
“嗯,什么?”贺徵朝循循善诱,嗓音偏低,“是觉得第二天会起不来,所以干脆请假?”
温知禾彻底清醒,拧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你知道还问我……”
贺徵朝嗯了声:“昨天我走了,你很失望?”
温知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换做从前她或许会借坡下驴,但这次并没有,她抿唇轻声说:“不失望……我知道你很忙。”
“这么听话。”贺徵朝轻叹,问:“要补偿么?”
温知禾不做声须臾,贺徵朝倒是先开口:“之后有应酬我会带你,燕北有一处马场,想不想骑马?”
骑马。温知禾微顿:“我不会。”
贺徵朝早有预料,温声说:“我教你。”
他都这么说,温知禾还能说什么:“好。”
隔着电话,贺徵朝向她承诺了许多事,大到会带她体验以前没做过的事,小到毕业典礼会陪她庆祝,面面俱到到她都讶异,总有种对面是被夺舍的错觉。
但实际上,贺徵朝也确实是这种会哄她,说好话的人,可这是引诱人的饵,钩子到底是什么?
温知禾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露骨,将一切砝码摆在明面上,好让她清醒些。他制造了一场充满迷雾、梦幻的愿景,触及灵魂,令人魂牵梦萦,心律不断颤动。
而这场幻境,叫做驯化,可她竟也甘愿。
分神之余,贺徵朝又将她的思绪拉回。
“不出意外,你毕业典礼那天我就会回来。”
“聊了这么久,还没起床?”
通话时长持续走针,每每问到心虚的地方,温知禾总会战略性沉默两秒才回答:“……我现在就起。”
温知禾掀开被角,踩着棉拖一拖一拉地走:“那我挂了。”
“嗯。”
得到准许,温知禾才挂断。
简单洗漱后,她才发现今早贺徵朝给她打过两通电话,但那会儿她还在与周公相会,完美错过了。
她下楼去吃饭,手机连续噔噔响动,传来三条讯息,皆是来自于贺徵朝。
第一句还算正常,是要她作息规律,按时吃饭,但后几条……
秦姨端来饭菜,温知禾心跳骤停,将手机反扣在桌上,面颊止不住泛热。
中午饭她吃得慢吞,隔了好久才摸出手机,看着那几个字眼,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
【1.8cm*12cm,编号02,习惯它。】
【脚心,臀部,各20下。】
【自己挑选喜欢的衣服,这个不做要求。】
温知禾捶胸顿足,坐卧在小客厅沙发,抱着自己的双膝,没由来涌上一股热意,痒痒的。
她知道源自哪里,是发热的额顶,是干渴的喉咙,是肿胀的胸口,还有……
手指被紧密包裹着,却仍然寸步难行,难以抵达灵魂的深处。
温知禾胸腔起伏得剧烈,当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火速把手从內裤里拿出来。
灯光下,白嫩的指腹上,有着晶莹剔透的水痕,放到鼻尖轻嗅,与每晚贺徵朝要她舔舐的气息都相同。
前往洗手间的盥洗台反复冲洗、擦拭,浸润在水里太久,每只手指都应该发皱泛白,但并没有,唯独那两只触及泉眼的是这副状态。
拥有慾望并不羞耻,温知禾深知,可对他的教养、鞭打而上瘾,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昨夜的惴惴不安,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好的安抚……即便他还未回来出现在面前,给予她痛感。
后天是毕业典礼。
温知禾整理思绪,不让自己太沉溺于这种事,向助理发去消息,询问最近要处理的事。
一旦投入工作,温知禾就有着绝对的行动力。
坐在车上,温知禾尽量无视他的任务,像往常一样汇报行程。冷冰冰、一板一眼的事项,以123的编码向下排列,字里行间都幼稚地透着“闲人勿扰”。
可她隐约希望,他也能向她说明,昨天匆匆离开,到底是去做什么工作。
这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温知禾不知道,不明白,她感觉胸口有几只蚂蚁,密密匝匝地盘缠着、啃咬着,很细微的尖锐感,偶尔会钝痛到某一根神经。
她喜欢臀部、脚心被打被咬的痛感,但这种疼痛她不喜欢。
这算是疼痛吗?温知禾想,她或许只是讨厌被抛下的感觉,她切身明白,这是对等待的未知恐惧,是对伴侣的分离焦虑,就像看不见主人的小猫一样。
主人去工作、去聚会、去应酬、去出差,只有主人知道,小猫根本想不明白。小猫只知道,坐卧在能看见门口的位置,可以第一时间等到主人;吃到碗底见空,晒不到太阳,主人才会出现。
在昼夜更迭的时间里,在熟睡与清醒状态的更换下,直到那扇门敞开,自己才不是独身一人。
她会心疼等待自己的两个孩子,那他呢?他打来电话确认她的状态,也是一样的吗?
奇怪的问题以第三视角的声音在耳畔萦绕,又为心口蒙上厚重的纱雾。
贺徵朝教给她的规训里,是要直面内心,说出诉求。但在他没有主动告知的情况下,她向他发问,他会说明情况吗?
这同样是个恐惧的未知,分明以前还不会有,怎么现在会出现。
她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还是身体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