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4页)
隗喜心中仓皇,脚步虚浮地往小屋后面走去。
后面除了有一处温泉池子,再往后走远一些还有一条小溪,她到了小溪边蹲下,将手放进水里,沁凉沁凉的,滚烫的温度一下凉了下来,仿佛也能让她此刻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隗喜垂着眼睛,细细搓洗手掌,又是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浸了溪水擦了擦脸,又擦了擦脖子,锁骨,那里仿佛还留下了他的唇舌停留时濡湿的触感。
不,她浑身都黏黏腻腻的,好像都染上了他的味道。
她不该这样,即便那是闻如玉的身体,她勾引他的初衷是为了将来灭他魂魄时他能如砧板上的鱼一般毫不挣扎,而不是这样沉沦。
隗喜简单擦洗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便在溪边石头上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竹林簌簌,隗喜忽然察觉到周围有一种陌生的气息,她对这些向来很敏锐,一下抬头朝周围扫了一眼。
可是除了风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隗喜想到如今九重阙都内城都不安全,又想到那吸食、精魂的魔物,不打算一个人在溪边待太久了,她弯腰重新掬起溪水扑了扑脸,再是起身,往回去。
不知闻无欺在她走后有没有清醒过来?
不知他是不是还在做那荒诞的春梦?
不知他的身体可有平复了欲?
隗喜告诫自己,就算面上再如何待他亲昵,心该是要冷冰冰的,那样才对。
闻无欺的魂体这次奄奄一息,但还残留了一小点儿,所以他还能缓下来,万一他再遇到这样的伤,魂体重创没了,如玉就会回来了吧?
隗喜的手按在门上时,脑子里刚好胡乱想到这些,她步子一顿,手指骨泛白。
她忽然发现心里的喜悦没有她曾经想象的那样高兴。
但很快隗喜就缓过神来,她想到能重新见到如玉,补回他们错过的那几年,心中欢喜还是难自禁。
她推开了门,自然又平静地抬头看向里面那张竹榻。
竹榻的床纱还被拽落在地上,里面的人一般被床纱遮盖,看不清楚,一时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清醒过来。
隗喜还是走了过去,她将床纱撩起来,就见闻无欺脸色雪白,睫毛覆脸,乌发凌乱地散在枕上,一副被人蹂躏又抛弃过的样子。
听到动静,他眼睫一颤,睁开了眼。
闻无欺定定看了看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折返回来的女郎,心想她可真狠心,他伤成这样,她竟然就这样把他抛下了,他还没问她他们怎么从麓云海出来了,还没问她将她脱光了偷偷摸遍他全身一事,她就什么都不管走了!
这不是梦!
他清隽温润的脸上还有不满阴鸷的情绪痕迹,他心中气愤地看向隗喜,在她回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控诉她,她这样丢下她心爱的情郎太可恶!他都求她了!
但是他一看到她,就丢盔弃甲了,什么不满的阴鸷的情绪,消失了个干净。
闻无欺呼吸急促,目光粘腻温吞地看着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完了,他只想缠上她的身体,只想与她粘腻在一起。他决定改变策略,他身为堂堂闻氏家主,他不能可怜地等待她来喜爱他,他要隗喜更爱他,爱到无论他想怎么和她玩,她都高高兴兴地顺从了他。
还有……他还要将她心中闻如玉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他一个。
想到这闻无欺清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神色,低下来的嗓音喑哑又可怜:“小喜,你终于又回来了,我以为你走了就不管我了。”他唉声叹气,黏糊的语气,仿佛孤苦无依地在冬夜里凋零的娇花,“我想我是失忆了,不记得在麓云海发生的事了,你还记得我们怎么出来的么?”
隗喜不理会他的撒娇,看他一眼,看着那一小团魂体又要扑向她,转身就往衣柜那儿去。
她取了一套衣衫出来,再回到床边。
她温温柔柔地俯首看着还躺着的人,盯着他端详了一会儿,才是将先前问过的话问了出来:“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闻无欺一听她这样婉婉柔情的音调,眸子清润含水,忽然觉得身体此刻极难受,不论是仙元,还是别的,但他唇角噙着春山绚烂的微笑,心不在焉低声道:“哪里都不舒服。”
所以刚才不是梦,她将他上下都揉摸了一遍,他也吻遍了她上半身,她逃出去回来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了?
隗喜看着他:“那你先穿衣服,我去让明樟过来一趟。”她仿佛知道闻无欺会说什么,唇角微微翘着地在后面补了一句,慢吞吞道:“先前明樟说了,若是你起来时虚乏无力四肢酸软,那便是你肾精亏损,到时一定要扶你,帮你穿衣之类。”
闻无欺一听“肾精亏损”四个大字,眯了眯眼。
还没真正用上,怎么就肾精亏损了?
什么庸医胡说八道!
闻无欺坐了起来,微微一笑,傲然挺腰,拿起一旁衣衫,斯文又慢条斯理地披上。
隗喜觉得有些好笑,平静柔婉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柔和,她低头整理床上凌乱的床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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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联系了明樟,明樟很快就过来。
这次来,他又带了两个消息。
只是鉴于如今内城出现渊洞等事一桩桩出现,她以为没什么能挑起她情绪了,除非流光真君复活,说不定她还情绪激动一些。
结果明樟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盒子,兴致勃勃递给她,这就说第一个消息:“这是谢家家主亲手制成的护心甲,甲上能以灵力蕴养,可随时修复缓解心疾之痛,据说谢慎花了不少力气与材料,才制成这么一件。”
隗喜茫然,不知谢家家主为什么要制这么一件护心甲给她。
难不成……是谢清芝或是谢长沨吩咐的?
隗喜接了过来,顺口把心里疑惑问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家主上次去谢氏族地特地嘱咐的。”明樟粗声粗气道。
隗喜抱着盒子,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仓皇地看向靠在枕上一副气虚模样的人,稀薄日光从窗外照入,他的脸色雪白,满头乌发用发带束起,但还是有几缕头发俏皮地贴着脸颊,他眉目含春又故作淡漠,只是等她目光看过来,那淡漠消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