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密室杀人(第3/4页)
一刻钟的功夫不到九思就从后院跟了出来,在裴晏身边耳语两句后,裴晏剑眉紧拧道,“果然如此……”
回程的马车上,怀夕道:“裴少卿既然愿意给您讲案子,您何不如直接向他提要求呢?反正前次的案子裴少卿也请您帮忙来着。”
姜离摇头,“前次许我帮忙,皆与医道有关,今次却不同,我与秦氏素无干系,若主动要求查秦图南的死因,反而显得古怪。”
怀夕道:“那也无碍,反正姑娘已有理由去秦府了。”
姜离颔首,“裴晏敏锐,有他在,我其实不担心秦图南之死会让小师父背黑锅,我只是惦记着沈家的案子……罢了,徐徐图之吧。”
翌日腊月二十八,一大清早,长丰便来请姜离去主院。
吉祥低声道:“您昨夜走后,三小姐来过盈月楼,得知您要去秦府给那府上姨娘看病,好生阴阳怪气了一阵,老爷找您说话,只怕是为了此事。”
姜离心中了然,自去往前院,到了院中,果然见薛琦面色不快,不等姜离行礼,他便问道:“你去秦府给一个姨娘看病了?”
姜离欠了欠身,应是,“那位姨娘病情严重,女儿便去看诊了。”
薛琦无奈,“泠儿,你糊涂啊,你看看你此前看病的都是什么人?太子妃娘娘、长乐县主、伯爵家的小姐,再不济,也是岳家那等官宦人家的夫人,可如今,你竟然亲自去别家府上,只为了给一个姨娘看病,这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想?”
姜离莞尔道:“女儿义诊时,还给乞丐看过病,不知长安众人怎么想?”
薛琦一愕,“这怎么能一样?你义诊是做善事,满长安城都知道医术厉害,菩萨心肠,可你自行出诊却是在自降身份,如此,和普通女医又有何区别?”
姜离心底好笑,面上道:“父亲息怒,其实女儿昨日一时心软还有一个原因,女儿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从未见过传闻中的沈阁主,眼下都说是他杀了秦大人,我便想着,去秦府说不定能听得这位沈阁主的消息……”
薛琦全未想到是这般理由,“你这孩子,那沈涉川杀人如麻,你不仅不怕,还想打听他的消息?孩子,你是不是忘记你眼下是在长安?”
薛琦气不打一处来,奈何姜离医术在手,他不好责骂狠了,但他定了定神,忽然道:“那你昨夜去,可听说什么了?”
姜离摇头,“昨夜只去看病了,秦府在治丧,大理寺和拱卫司都留了人在秦府,没听说有何进展,大抵是没什么进展。”
薛琦说着哼笑道,“拱卫司前夜抓错了人,陛下正在气头上呢,陛下已经下令,正月十五之前,务必令他们抓到人,但依我看,很是不易。”
姜离道:“那陛下对沈家当年的案子……”
薛琦无奈道:“当年的案子已定,沈涉川自己不认,只一门心思报仇,倒像是真有天大的冤枉似的,案子定了就是定了,容不得质疑,罢了,你要看诊便看,但务必低调些,最好别闹得众所周知,马上要过年了,你弟弟为了苦读都不打算回来过年,你也让父亲省心些,待明年你弟弟高中,父亲也就安心了。”
姜离顺从道:“弟弟才学非凡,自会金榜题名的。”
薛琦喜笑颜开,放姜离自去。
午时初刻,姜离乘着马车往光德坊而去,待到了秦府所在的琴台街,姜离掀开帘络,吩咐道:“从秦府正门入”
长恭应是,驾着马车往秦家正门驰去,等到了跟前,便见秦府门楣上缟素高悬,怀夕叫门后,秦家人以为她来吊唁,待道明身份来意,方立刻将她请了进去。
刚绕过影壁,昨夜见过的三公子秦柯大步走了出来,“薛姑娘,昨夜失礼,今日总算迎到了姑娘,姑娘医者仁心,让姑娘这样跑秦某实在过意不去。”
秦桢人生得清隽俊逸,举手投足亦有风度,只是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和这满口好言语,叫他显出几分虚伪之感。
姜离淡笑,“苏姨娘付了诊金,三公子不必过意不去。”
秦柯殷切道:“姑娘说笑了,姑娘怎会看得上那几个子儿?这边请,我送姑娘入内苑。”
姜离从善如流,待走到前院之外,却见另一个锦衣公子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见到他二人,来人有些惊讶,秦柯立刻道:“大哥,这是薛家大小姐,她来给五姨娘看病的。”
这腿上残疾之人正是秦大公子秦耘,他身形高瘦,眉眼深邃,与秦柯长的并不相像,此刻的他满脸疲惫,对姜离一拱手道:“有劳姑娘了。”
秦柯便道:“大哥守了一夜,快去歇着吧,我送薛姑娘进去。”
姜离对秦耘点了点头,自先去给苏玉儿看病。
待入了内苑,秦柯一边打量姜离一边道:“姑娘真是仁心仁术,如此身份,也愿意为了病患奔波。”
姜离也打量着他,“令尊刚刚过世,三公子保重身体,莫要悲痛过度。”
这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却提醒了秦柯,他眉头蹙起,立刻换上一副悲色,“多谢姑娘好意,已经第三日了,最悲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他话音刚落,姜离脚步一顿,“那是”
从正门进来,方能看到摘星楼正面与西南面,此刻午时过半,姜离只遥遥看见几个大理寺差役爬在高矮错落的竹架之上,在四重楼檐之间搜索着什么。
再仔细一看,她才发现摘星楼西侧的角落里还堆放着好几个丈余高的竹架。
秦柯随她目光看去,“那是大理寺的人在搜查证据,裴大人也在,不过这会儿应该在楼里,其实已经里里外外搜过好几次了,但今日雪化的颇多,他们又再搜,那些竹架,是给摘星楼装窗户铁栅时的手脚架。”
听闻裴晏在此,姜离心弦微松,又看了一眼那些已被拆卸一半的竹架,她未再多问,待到了苏玉儿的汀兰院前,却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厮也一瘸一拐地往前院来。
看到秦柯带了客人,那小厮忙要躲避,但秦柯蹙眉叫住他,“章平,你这是怎么了?”
被喊住的小厮苦兮兮上前来,刚走近姜离面色便是一变,这小厮衣袍下是一袭粗布长裤,此刻裤脚处正渗着血,她忙道:“你受了伤?”
章平面露畏色,“没、没有,一点儿旧伤罢了。”
秦柯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快地上前,一把将章平的裤脚扯了起来,这一扯,姜离和怀夕皆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章平的脚腕处带着个铁制圆环,那圆环内满是倒刺,章平每走一步,倒刺便在他脚腕上下滑刺,没一会儿脚腕处便会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