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大结局(一)(第2/11页)
宁瑶闻言面色古怪起来,“当日与你说了文汐之死后,我也觉得不妥,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药藏局,但找了半晌,她的医案也早就不在了,如今的林太医一琢磨,说只怕和当年翊儿的医案一并烧毁了”
见姜离蹙眉,宁瑶道:“当年一场大火,库房好些记录都被烧了,除了翊儿的,还有太子和诸位娘娘的,文汐的医案被烧毁并不奇怪,只是当时没有统计,她这事反而被忽略了,按你说的,周太医医术高明,对疫病应当十分擅长,但倘若文汐自己有旧疾呢?那是否不一样?”
姜离道:“自然,治病是因人而异的,大郑娘娘有旧疾?”
“我记得文汐有一阵子总说自己心跳的很快,还提起幼时曾患过心疾,但后来好了,具体的我记不清了,罢了,我们稍后去见郑良媛,她一定比我记得清楚,你要给她调理身子,我也正好去探望探望她。”
宁瑶言毕,姜离也觉甚好,她先给宣城郡王诊了脉,又给他的方子改了两味药方才出景和宫去往承香殿。
走在半途,姜离道:“小殿下的病娘娘不必担心,就这般好生养着,一年半载后,殿下可若同龄孩子一样进学,三五年后,便会如常人一般灵慧。”
如常人一般灵慧,这本是生该如此的事,可在李瑾身上,却要经过漫长的用药调养,虽则如此,姜离这话还是给了宁瑶极大的抚慰,她不禁叹道:“能似常人我就满足了,到了如今我也没多的念想了。”
说至此,宁瑶又道:“这几年我虽对郑良媛照拂有加,可当年文汐是因照顾翊儿而染病,因此她和我也不算亲近,待会儿见了她她不一定坦诚相告。”
姜离无奈,“她对我姑姑也有些防备,对我也是没有好脸色的。”
宁瑶解释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当年她们姐妹一起入宫,只有她姐姐得了殿下宠爱,她姐姐性情圆融,极会察言观色,她就木讷耿直的多,她姐姐死后,她消沉了不少日子,有一阵子还幻想着能出宫离开这里,为此……差点闯了大祸。”
姜离诧异,“难道她也想学紫苏?”
已被收入东宫,哪还有出宫的希望?但凭前几日郑文薇言行,也看得出她性情多有刚烈执拗一面,若被逼急了,或许真会铤而走险。
宁瑶点了点头,“三年前的万寿节,宫中典礼颇多,宫人们来来往往,也颇为混杂,我偶然发现,她竟有假扮宫婢出宫之意,幸而被我制止。直到两年前,她不知怎么忽然想通了,也换着法子讨好太子殿下,殿下便也看重起她来。”
姜离简直倒吸一口凉气,“她实在大胆……”
宁瑶苦笑,“此事并无旁人知晓,姑娘听听就算了。”
时过境迁,姜离就算知道也不会多言,二人说着话到了凝香馆,便见郑文薇依旧躺在绣床上,待看到姜离和宁瑶一起进门时,她面上出现了两分奇异之色,好像在诧异薛氏大小姐竟能和宁瑶相处甚欢。
“给娘娘请安”
见她要撑起身,宁瑶连忙上前按住她,“和我就不必多礼了。”
郑文薇靠回去,看看姜离,再看看宁瑶,一时不知说什么,姜离自然上前请脉,宁瑶落座之后令素玉在门口守着,这边开了口,“我和薛姑娘一同过来,其实是想问问关于你姐姐的旧事”
郑文薇面色微变,“我姐姐的旧事?”
她说着看姜离一眼,更不明白眼下是怎样的情形。
宁瑶道:“我记得你姐姐幼时患过心疾?”
“不错,患过心疾,但入宫之前就好了,三五年都没犯过,这么多年了,娘娘怎么忽然想起问此事?”
宁瑶道:“薛姑娘医术高明,此番查办李昀,全靠薛姑娘找到了下毒证据,但……李昀或许并不是唯一逃脱的凶手”
郑文薇意外道:“还有其他人害了小殿下?”
姜离请完脉自顾自写医方,宁瑶点头道:“甚至薛姑娘觉得你姐姐的病故也有疑点,当年那位周太医医术极好,她认为周太医应该能治好你姐姐,但我想到你姐姐患过心疾,若是如此,周太医没看好便有了解释。我还记得当年你姐姐照看翊儿之时,曾提过她心跳的快,还怕心疾再犯”
郑文薇肃容道:“心跳的快有诸多解释,不可能是心疾,她病后虽被隔离,但我还是见过她一次的,她未提过心疾。”
说至此,姜离顺势问:“那她当时是何症状?”
郑文薇唇角紧抿,显然不愿答姜离之问,宁瑶便道:“文薇,薛姑娘可信,连我都能相信她”
郑文薇索性问:“娘娘何时与薛氏化干戈为玉帛了?”
宁瑶摇头,“薛姑娘医者仁心,她能不避讳地替翊儿查当年旧事,我又凭何不信她?”
郑文薇定定看姜离片刻,终是道:“我姐姐那时就和所有有疫病之人一模一样,一开始发热、呕吐,后来惊厥、大汗,昏迷不醒,再后来便是药石无灵,我也不懂为何太医治不好她,那时太乱了,内侍严防死守不许探望,生怕疫病再散出去,我都不知她死前受了多少罪,我看到她遗体之时,她面色青紫,人也瘦了许多,与那些疫病而亡的侍婢很像,因是染病而亡,我草草替她选了两样陪葬之物,装殓停灵后,不到半日她就被送去了妃陵。”
郑文薇说着闭上眸子,似不愿再回想。
姜离沉默片刻,又问宁瑶,“敢问娘娘,郑娘娘是何时说自己心跳得快?”
宁瑶仔细回忆一番,“应该是在腊月,不错,是腊月,腊月提过几次,我这才印象深刻。”
“腊月,那阵子她睡得如何?可有别的不适?”
“似睡得不算太好,说夜里总有噩梦,还有呼吸紧促之状,但那时她为翊儿做了许多,因我每日担惊受怕,我只以为她也担心翊儿太过。”
姜离盘算着前前后后诸多病况,虽觉得有些怪异,但因二人所言皆笼统,她一时也不好肯定怪在何处,宁瑶见状便道:“姑娘想不出异样也无碍,时隔多年,尽力便是了,且如今还无证据表明那位太医定有错处,这罪非同小可,还是谨慎为上。”
姜离自然不想冤枉任何人,忙应道:“娘娘说的是。”
从东宫出来,姜离心间沉甸甸道,“这样查不是个办法,宁娘娘也说得对,在周瓒身上还没有找到实在证据,也不知太子那里何时才能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