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3页)

这种事当然毫无道理,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根本不能止疼。而经过多年情场沉浮的淬炼,慕广寒也想问自己,你不是早八百年已经断情绝爱、一心搞事业了?究竟是怎么还能又冒出这种完全自我欺骗、完全没脑子的痴愚感受!

可再虚妄、再不该,却还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无论冥顽不灵、盲目至极也好,从心底涌出来的愚蠢却真切的欢喜也罢。

那些感受此刻都真实存在。

更荒谬的是,明明西凉这一趟走下来,是他给了燕王一堆好处、解决了一堆难题、给了燕王好几条小命。而燕王给了他的,不过几颗烤栗子,一些吃食、一架秋千,一些似是而非的亲吻和喜爱……

竟然也是他暗戳戳觉得,一切都值了。

自己半点不亏,甚至大赚特赚。

甚至还暗地里偷偷想,明天要多给他放半碗血,后天再多半碗。

因为他离开西凉后,真的就照顾不到大兔子了。而他此刻诚挚地希望,燕止能在他看不到的以后,也可以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健健康康。

慕广寒:“……”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脑子是如此的不正常,他真是活该倒霉。

说好听点,这叫天生循着爱意而活之人,纵使骨子里熄灭了很多年的炙热,随时随地还是都能流淌出来。纵使自以为尘封了世间诸般爱意,心如匪石不再回响,也还是能重新从石头缝里开出花来。

说难听点,这不就是不知死活吗?

他鄙夷自己,真切鄙夷。

更不知死的是,燕王偏偏就在这一刻,凑过来吻他。

行吧……

慕广寒放弃挣扎,只能混沌地想着,有些人蛊惑人心的功夫确实修炼得臻入化境、登峰造极。

是不是这样,才带得他也跟着返璞归真了一下下。

又变回了那个清醒沉沦的荒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