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药 无法逃避。(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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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渠边,靳昭和云英一前一后地走。
靳昭牵着马走在前面,眼看身边没人,刻意放慢脚步,也没见她追上来,只好干脆停下,等在原地,待她走近了,问:“不是说去看孩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的确要去看阿猊,只是奴麻烦了殷大娘这么久,奴不好空手上门,又因太过突然,来不及亲手准备,便来买些凉茶饮与茶果送予殷大娘。”云英扬了扬手上提着的小包裹,解释说。
方才提在手里,一直小心护着,便是摔倒的那一下,也没磕到,仍旧完好无损。
靳昭点头,目光悄悄从她提着包裹的手移到另一只半掩在袖口中的另一只手。
方才他留意到了,她被自己推倒在地,就是那只手先撑在地上,才没摔得太过狼狈。地面坚硬凹凸,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恐怕受伤了。
“走吧。”他指了指停在渠畔的马车。
云英没动,只是看着他的马,说:“中郎将先走吧,奴看着。”
靳昭皱眉,说:“我送你去。”
云英眨眼,问:“中郎将今日不是要同羽林卫的同僚们一道给人庆贺新婚?”说着,又生怕他以为自己有意打探他的动向,忙解释,“方才出宫时,遇到上次去过城阳侯府的侍卫大哥,闲谈数句才知晓的。”
“嗯。”靳昭顿了顿,沉声说,“婚仪都在傍晚,我到那时再去。”
那便是白日空闲的意思了。
云英笑开,朝着马车上去之前,还不忘说:“也好,听说中郎将昨晚在外当值,恐怕也累了,该回去歇一歇。”
靳昭心下总觉这话有些说不出的暧昧,可又不好细究,只翻身上马,一路护着简陋的马车,往怀远坊的居处去。
一路晃晃悠悠,经过的皆是充满市井气息的街巷,云英想着即将见到小阿猊,心情好极了,时不时看向不远不近与她同行的靳昭。
她本就容色妍丽,什么也不做,但只站在人群里,便能吸引无数目光,此刻这般不时看向靳昭,就连赶车的车夫都察觉到了,看向靳昭的眼神带着艳羡和揶揄。
在他看来,这两个年纪相仿、样貌不凡的的年轻男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靳昭的心中却
感到难言的煎熬。
大约是因为昨晚随侍在外,只休息了两个时辰的缘故,他感到脑中像被钝器刺着似的,一下下的疼,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处在一种紧绷又肿胀的状态中。
方才同武澍桉扭打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安定下来,便觉得那女子看过来的目光,就像是刺着他的钝器,带着赤裸裸的渴望,刺得他不得安生。
好在西市本就与怀远坊相邻,他那宅子又离街边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因早两日便得了信儿,殷大娘一早就将门开着,着小娥留意外头动静,一见人来,便高高兴兴地迎出来。
“小娘子,可把你盼来了!”殷大娘怀里抱着正精神抖擞的阿猊,站在门边冲云英笑,一张慈祥的面孔上具是笑痕。
云英方才还有心思看靳昭,此刻一见到孩子,什么都抛到脑后,当即不管不顾地从车上下来,就连右手还受着伤也忘了,抬起来就要扶在木框上。
靳昭见状没说话,不动声色地在她握住木框前,先托了一下她的手腕,让她借了把力,紧接着,在她看过来之前,又迅速收回,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殷大娘抱着孩子,不曾细看,一旁的小娥却注意到了。
她目光在云英身上转了一圈,连忙上前,站到车旁,将人扶了下来:“娘子小心。”
云英不惯他人服侍,冲她道谢后,只说不必,又往阿猊身边去了。
“孩子才起来不久,也不知是不是知晓阿娘今日要来,方才就一直冲着门外叫呢!”殷大娘小心地将阿猊交出去。
云英抱着明显长大了些的孩子,爱怜地亲了又亲,直惹得孩子咯咯笑了才罢休。
“多谢大娘,将阿猊照料得这样好。”云英眼眶有些红,急往后去寻要送给殷大娘的小包裹,方才急,一时忘了提着。
谁知一回头,靳昭已经提着递过来。
他没说话,在她接的时候,又瞥了眼她的右手,然后便默不作声地进了自己的院里。
小娥悄悄看着,迟疑片刻,到底跟了过去。
“郎君。”她小声地唤,也不敢走得太近,上回被他突然的冷漠吓得一直拘束到如今。
“何事?”靳昭停下脚步,没再往屋里去。
“郎君好似受伤了,”小娥仔细地看着他,用手朝自己的下巴边角比划一下,“要不要紧?”
是方才被武澍桉拳头砸到的地方,没有多大的伤口,只是一块淤青,殷大娘眼神不好,没留意到她却一眼瞧见了。
“没事,你去照看阿娘就好。”靳昭毫不在意,在军营里磕磕碰碰是常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哦。”小娥应了,慢吞吞要走,又被他叫住:“等等。”
她赶紧停下,就见他进屋里,很快拿了一只刚好一手握住的小陶土罐子出来
“将这个交给穆娘子。”
说完,就要进屋。
“郎君一会儿可要用饭?”小娥问了一声。
他头也没回地说:“不必,我进屋歇一会儿,晚些换身衣服便去刘家。”
人已进去,小娥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罐子。她认得,这是治外伤的金创药,家里一直存着许多,郎君平日练武,早就用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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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院子里,云英抱着阿猊,一面同殷大娘说话,一面留意院子中间的那道小门。
方才靳昭前脚一走,小娥后脚便跟了上去,她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没多久,小娥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小陶罐,送到她的面前:“郎君让奴将这个交给穆娘子,娘子可是有哪里受伤了?”
不必问,云英已然嗅到罐中淡淡的药味,必是治伤的金创药。
原来靳昭早就注意到她受了伤。可是,连药也不愿亲自送来,而是让小娥转交。
手一伸出,小娥就瞧见她手掌根部几点被细小沙砾刺破的伤处,不禁“哎呀”一声。
“是方才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云英笑笑,“没什么的。”
殷大娘凑近些,这才看清楚,赶紧把阿猊抱走,让她腾出手来上药,又问身上有没有伤着,见她摇头,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