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怪异 这种矛盾让他无所适从。(第2/2页)
倒是恰好,两人上个月才被送到人牙子手中,本已要寻买家了,幸而被萧琰派人买了下来,如今,她只需按规矩花一笔钱将人买下即可。
侯府的账目还不清晰,得花工夫慢慢熟悉,幸而她手中有自己先前攒下的一笔银子,和公主后来赠予的那笔资财,能立即花用。
一回府中,她便先让冯管事派人将阿猊的东西安置进屋里,随即便坐进正堂里,一面向冯管事了解府中如今的情况,一面吩咐几件紧要的事。
较从前鼎盛时期,侯府中的下人已少了大半,府中财产抄没大半,余下的京郊良田和两处庄子的进项,将将能支持府中的日常开支,好在,阿猊如今得了爵位,每年亦有一笔俸禄可领,这才显得宽裕许多。
云英从前是学过管家理账的,很快便心中有数,吩咐冯管事先替她将那两名婢女买回来后,便留了近几个月的账目,自回院中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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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延英殿中,萧崇寿又一次病倒了。
自年前在汤泉行宫调养过后,他的身子颇有一阵子起色,令众人都放松了警惕,如今大约是天气逐渐炎热的缘故,今早起身,便说有些头疼。
郑皇后半点不敢耽误,先请了太医来,开了常饮的汤药来,这才能安然上朝去。
可是,朝会之后,萧崇寿的头风还是发作了,不得不由内监们匆忙送回延英殿来,由太医们再次诊治。
汤药、针灸,都用上了,过了整整半个时辰,萧崇寿才终于缓过来。
郑皇后紧挨在榻边坐下,一面垂泪,一面愤然看着侍立在阶下的萧元琮。
“太子如今可满意了?因你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才令你父皇气得头风发作!”
一提“传言”二字,躺在榻上半阖着眼的萧崇寿便动了动,重重地咳两声,似乎想说什么,到底力竭,什么也没说出来。
“娘娘教训得是,让父皇听说那样的事,儿臣实在惭愧万分,”萧元琮依皇后之言,立刻拱手认错,随后,又话锋一转,淡淡道,“只是,这样的话,在外头传一传便罢了,也不知是什么人,竟敢到父皇面前嚼舌根。”
所谓传言,自然就是先前齐慎听到的那些,与云英、阿溶有关。
这些话,常人自不敢随意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定是有人授意,至于是谁,不必言明,大家心知肚明。
旁边的萧琰皱了皱眉,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向郑皇后。
郑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她沉着脸教训道:“如今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太子该想如何平息这些谣言才是正经。”
萧元琮半点没有因为她不善的语气而动怒,只是无奈道:“娘娘教训得是,只是,与穆氏有关的传言,儿臣尚能分辩一二,令她回府居住,从此不宿在东宫便是,可阿溶的事,儿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郑皇后冷笑一声:“是啊,想不到竟传出阿溶不是皇室血脉这样的流言来,真是令人吃惊,都是空穴不来风,太子恐怕也该想想,到底为何会如此。”
一番话说得着实有些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萧元琮方才还维持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裂缝。
他紧抿着唇,不再答话,只是对着榻上的萧崇寿行了一礼。
“前朝尚有诸多事务亟需处理,既然父皇已然行来,儿臣便先告退。”
说完,便转身退了下去。
留下郑皇后母子在延英殿中,照顾着萧崇寿彻底睡下
,才先后出了正殿。
离了御前的人,萧琰一直忍耐的话才终于说出口。
“母后不该让父皇知晓那些传言。”
郑皇后正因方才让太子哑口无言而感到解气,一听儿子又是不赞同,登时不满,冷道:“为何不该?我不过是先透个风而已,让你父皇心中介怀,到时彻底发作,也不至心软。怎么,你心里还想着那个乳娘,听到有人议论,便心中不适?”
萧琰闭了闭眼,不愿和母亲就云英的事多纠缠,耐着性子说:“儿只是觉得母后太过冲动罢了,太子素来胸有成算,此时就将事情透出去,难免打草惊蛇。”
关于阿溶的身世,他查了多日,又与郑居濂那头透了底,一切证据,仿佛都在告诉他,这件事的确另有隐情。
“此事证据确凿,他便是真有通天的本事,在铁证面前,又如何辩驳?”郑皇后精致的面容间浮现出按捺不住的兴奋,等待多年,就是为了这彻底的一击,“你难道没瞧见,方才他已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子方才那一瞬间的紧张,萧琰也看在眼里,母亲似乎说得没错。
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太子。
他想让母亲和舅父不要贸然行动,可是,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愿听他的再等下去,毕竟,时隔多年,才终于等来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眼看父皇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孱弱下去,谁知将来还有多少年可以供他们慢慢谋划呢?
既然他们执意要赌一把,他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儿回延英殿一趟。”他忽然停下脚步,也不管郑皇后诧异的眼神,转身便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