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迷恋她(第2/2页)
“别咬。”
陆奉拇指摩挲,把可怜的唇瓣从她的贝齿中拯救出来。怀中的美人发丝凌乱,红唇润泽,她仰着头,乌亮的眼眸看着自己,姿态尽显柔软和依恋。
陆奉微微用力,掰开她的下颌,低头覆了上去。
唇舌交缠,他要的很急切,带着焦躁和掠夺,江婉柔呜咽一声,太久没有亲近,她有些受不住这个,可他的大掌紧扣她的后脑,让她退无可退。
江婉柔呼吸不过来,眼角沁出泪光点点。她稍有推拒,他入得更狠,她只能顺从地张开贝齿,接纳他,安抚他。
过了许久,一缕粘丝从两人唇角滑落,江婉柔抚着乱跳的胸口,双目迷蒙中,她大概知道,他还是这么迷恋她。
她颤动着睫毛,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她闭了闭眼,平息气息后,道:“不要在这里。”
陆奉“嗯”了一声,他道:“今天太晚了,你休憩一日,我带你回去。”
久别重逢,他想要她,却更想抱着她,感受她柔软的身躯在自己怀里。江婉柔却是没心思,方才在这片土地上,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一切罪魁祸首,是她的夫君。
可她是齐人,陆奉奉旨出征,他身上那么多狰狞的伤口,她没有办法责怪他。
江婉柔道:“我……不懂打仗,也不懂两国的朝局。”
“可是夫君,那些老弱妇孺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普通的村民,你能不能……不要杀她们呀。”
陆奉没有应声,他伸出手掌,遮上她的眼睛。浓密的睫毛颤动,瘙得他掌心痒。
他道:“今日受惊了,睡吧。”
江婉柔勾着他的手指,正想再劝说,陆奉道:“听话。”
他语气平静,没有厉声斥责,江婉柔却听出不容置喙的意味。她柔顺地闭上眼睛,拉长语调,像在撒娇。
“你不在,我睡不着。”
陆奉神色和缓,他解开她脏污的披风,把江婉柔抱到一旁的小榻上,拉起上面的毡毯,给她裹得严严实实。
他道:“我守着你。”
江婉柔像怕他跑了似的,拉着他的衣角,“说话算数,不许趁我睡着离开。”
她确实想他,也怕他趁她睡着
,再发布什么残忍的军令。江婉柔自觉读书不多,对两国交战一窍不通,但她懂最简单的道理:烽烟四起,是金銮殿上高座的君王们的一念之差,和晨起躬耕,暮归炊饭的小民有何干系?
更别提这些无辜的老弱妇孺们。她费心布置的帐篷被柳月奴划烂了,里面邻居送的馕饼、羊奶,小姑娘送给她的彩色鹅卵石,兴许都不在了。想起今日见到小姑娘惶恐的眸光,江婉柔心中一阵窒息,她还活着吗?她和小芸儿一样大,是不是因为她在这里,才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为什么要打仗呢?齐人在齐朝的土地上,突厥人在突厥人的草原上,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大家安安稳稳生活,不是很好么,不打了行吗?
江婉柔没有问出来,陆奉无法回答她的话。他伸掌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声音沉稳:“我在。”
这个小村落碰上兵精甲锐的大齐铁骑,还是陆奉亲率的幽州军,犹如螳臂当车,不到两个时辰被完全攻陷,外头所有的将领都在寒风中等着陆奉的命令,他不可能一晚上沉溺在温柔乡里。
可他的话那样沉稳有力,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江婉柔心中松了一口气,外头寒风呼啸,身上裹着暖洋洋的羊毯,陆奉在她身边……或许心中无挂碍,也许是今天受累又受惊,江婉柔陷入黑甜的梦乡。
陆奉在她身边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睡颜。过了许久,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无人敢出口打扰,等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陆奉起身,轻轻掰开她攥着他衣摆的手。
***
翌日,江婉柔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入眼是陆奉俊美冷冽的脸庞。
她怔愣一瞬,陆奉察觉到怀中的动静,放下手中的军报。
“醒了?先用几块糕点,一会儿就到了。”
昨日的记忆瞬间涌现,江婉柔看着眼前一身玄袍的陆奉,他明显换了身衣裳。
她问道:“你是不是趁我睡着走了?”
陆奉面不改色,“你睡得迷糊,自己放手的。”
江婉柔狐疑地看着他,陆奉神色如常,看不出端倪。她掀起窗帘外瞧,外面身穿甲胄的士兵如铜墙铁壁般把他们层层包围,红缨枪的枪尖米密密匝匝探出,让江婉柔想起昨晚的血色。
她脸色不大好地放下帘子,问:“我们还在突厥境内?”
透过微弱的缝隙,她看到广袤的山峦和错落的帐篷,明显不是齐朝的地界。
陆奉“嗯”了一声,实际上他们现在也不是朝大齐的方向走,江婉柔不识路,她不知道,柳月奴带她往突厥内里带,陆奉近几个月势如破竹,攻陷了突厥几个重要城池,在其中安营扎寨。
倘若现在回卫城,昼夜不停,也得走个三天三夜。这和陆奉原有的路线相悖,而且出了那档子事,他再也不放心把江婉柔放在卫城。
他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陆奉不多话,尽管两人久别重逢,除了昨日那个凶狠的吻,面上看不出什么。江婉柔却知道他不是不在乎。比如现在,陆奉喜欢骑马,如果不是为了陪自己,他才不会屈就在狭小的马车里。
她有很多话想说,说她一路的见闻,想问问他的伤口,他的腿疾……千言万语,几番思虑后,江婉柔抬起眼眸,“夫君,你答应过我的,昨晚那些人,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她心中忐忑,两国交战,形式错乱如麻,小事上陆奉愿意顺着她,大是大非面前,她不认为自己能动摇他。
好在陆奉一言九鼎,他道:“没死。”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镇要冲,他接到消息,此地有江婉柔的踪迹,才亲自率军来此。找到了她,他心中的戾气被安抚,这些人既构不成威胁,留着就留着罢。
江婉柔心中稍安,又忙问,“那柳将军呢,多亏她一路相护,我才能安然见到你。”
提起柳月奴,陆奉的眸光骤然阴冷。他道:“是啊,多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