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阴谋落空 解决
回到家,陶椿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出神,听仓房里欻欻欻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她走过去,见邬常安背对着门不知道在锯什么。
“你在干啥?”陶椿倚着门问。
邬常安回头,“你回来了啊?我在锯瓢,再在瓢上嵌个盖子,到时候一瓢舀十斤盐,免得一点点称重。”
“那等你把瓢做好,我就敲锣通知各家各户来领盐。”
“明天一早就去制陶的山谷里?”
陶椿犹豫地点头,她进屋蹲下,说:“我跟你讨个主意,崔录事和徐录事想拿我们做粉条的方子献给朝廷救济灾民,他们此举肯定能从中得到好处。但我不想让他们在我手上占到便宜,所以我打算把粉条方子交给山陵使,由他出面献给朝廷。你觉得我是直接拒绝崔录事和徐录事,还是先假意答应,再绕过他们把方子交给山陵使?把他们戏弄一番。”
邬常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摸着下巴思考好一会儿,劝说道:“我觉得假意答应更得罪人,这是要生仇的。我们跟崔录事和徐录事本来没有深仇大恨,关于“她”在山外的事,我们已经糊弄过他们一次,他们也晓得是被糊弄了,但拿你没办法,所以才会不甘心,时不时想刺你一下。这次就别戏弄人了,这是在山里,在我们的地盘上,你又是陵长,崔录事和徐录事奈何不了你,你不愿意就直接拒绝,明确告诉他们你要把方子交给山陵使。”
陶椿睨他一眼,垂下眼没吭声。
“你不高兴?”邬常安凑近问,“莫不是他俩又得罪你了?我们陶陵长可不是不讲理的人,那糊弄人的事你平常可瞧不上。”
陶椿踢他一下,忍笑说:“就你会说话。不过我们也没少做糊弄人的事,比如你糊弄邬家人是你不能生孩子,我糊弄陶家人是我不能生孩子。”
邬常安讪讪一笑,说:“那不一样,这种糊弄人的事又没对不起谁。”
“你堂妹对我有意见你看出来了吧?崔录事在她面前说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陶椿提一句。
邬常安皱眉,他骂一句,继而松开眉头说:“你别搭理那丫头,回头我跟二叔和小婶说,她舞不到你面前。再一个,她往后就在陵里生活了,日子久了,她了解你了,就会怀疑她听到的都是假的,会跟陵里的其他人一样,怀疑是那账房诬陷你。”
被他劝几句,陶椿心情平静下来,她气愤的主要缘由是崔录事和徐录事无赖的举动,想占她的方子去博功名利禄,却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嘴脸,像是打着正义的旗号闯进地主家里抢劫。
“行,我直接拒绝他们。”陶椿站起身,说:“我再出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邬常安顺手拿起地上的小石斧别在腰上。
客院,崔录事站在交易牌前看贴在上面的公告,纸张陈旧泛黄,字迹还看得清楚,分别是六个陵留下的卖货单子,最新的一张是领养外陵孩子的告示,小子丫头都行,要求年龄在三岁以下,父母双亡。
“崔兄弟,再晚一会儿,陵里的人该吃晚饭了,我们再过去像是有意要去吃饭的。不如我俩现在就往邬千蕊家走一趟?把那姑娘喊出来,我俩改一下口,如陶椿的意?”徐录事从屋里走出来劝说,他得承认,陶椿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俩把一个无辜的姑娘牵扯进他们跟陶椿的矛盾里实在是不道德,他们拿陶椿没办法,邬千蕊又能拿她如何?就是闹起来也不会是陶椿吃亏。
“如何改口?”崔录事头也不回地问,他嘴毒地说:“我们说的哪句话不是实话?哪怕我们不说,她心里还能没数?陶椿在太常寺的学堂里就是个反面人物,哪个小陵户不了解她犯下的事?那个叫邬什么蕊的,她本来就讨厌陶椿,我俩只不过是她狗仗人势的人。”
“你……嗐!”徐录事叹一声,“那你打算就这么僵着?粉条方子你不要了?”
崔录事这才转过身,他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得意地说:“从陶椿这儿拿不到,又不是从旁人那儿拿不到。我说你是个死脑筋你还不乐意,在帝陵的时候,那人不是说安庆公主陵所有的陵户都会做粉条,身为陶椿的婆家人,你猜他们会不会?再过三个月,秋收后我们再来一趟,到时候找那个邬什么蕊。”
徐录事大喜,他面上一乐,拱手道:“还是崔兄弟有计谋。可惜我们说漏嘴了,陶椿会不会有所防范?”
“再防也无用,除非是他们做粉条的时候不让邬什么……”
“邬千蕊。”徐录事补上。
“对,除非是把她关起来。”崔录事更得意,他摇头晃脑道:“我看那丫头是个蠢笨的好人,像是书上写出来的好人,单纯得犯蠢。她听闻陶椿在山外犯下的事就讨厌她,得知山东、河南受灾,就大义凛然地捐出她存下的贴己。你说她要是知道陶椿为一己之私不愿意交出做粉条的方子救济灾民,她会不会更恨她?”
“所以不用我们开口,她自己会想方设法搞到做粉条的方子交给我们?”徐录事补上他的未尽之语。
崔录事笑而不语。
徐录事拍腿大乐。
“陶陵长来了。”正在烧火做饭的小卒远远看见陶椿跟她男人出门往这边来,他提醒两个录事官收敛一下。
崔录事和徐录事闻言走到路边,二人窃窃私语讨论陶椿此趟过来的目的。
西边,邬二叔牵着孙子带着小闺女出门,也往客院所在的方向走。
客院建在邬二叔家和陶椿家中间,二者到客院距离相近,但青果人小步子慢,陶椿和邬常安先靠近客院
。
“爹,我先过去了。”邬千蕊迫不及待地跑起来。
“陶陵长,可是做出决定了?”崔录事问。
“对。”陶椿看一眼对面,问:“你们可有在我堂姑子面前为我正名?”
“恕崔某折不下腰说谎,我们所说的都是事实。”
“崔录事腰板挺硬,就是嘴巴太碎,比山外茶楼里的说书人还擅长嚼舌根。”陶椿明目张胆地骂他,继而她扯个假笑,说:“毁了我的名声还想拿我琢磨出来的方子去讨功名利禄?你们脸皮真是厚。恕我不能让你们如愿,做粉条的方子不可能交给你们。”
崔录事瞥邬千蕊一眼,扯着调子说:“俗眼看俗事,我崔某一心为朝廷谋事,为救济灾民操心,何曾图过功名利禄。倒是陶陵长心硬,河南和山东饿殍遍野,竟激不起您的一点怜悯之心。您这陵长当的还不如一个小陵户,邬姑娘得知灾情时把她五年来攒下的银子托夫子捐了出去,堪称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