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赋异禀
楚宥敛却有些不吃这一套,把颜玉皎从他怀里扒出来,执拗地问道:“你方才说要和我做一辈子夫妻?”
颜玉皎一怔:“对啊。”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和离的王爷和王妃,她既然嫁给楚宥敛,就定然是要和楚宥敛做一辈子夫妻啊……
“这话有什么奇怪的?”颜玉皎疑惑地道,“夫君怎么了?”
她撒娇竟然没用……
不太正常。
楚宥敛眸色沉沉,片刻后,将颜玉皎重新搂入怀中:“我希望娘子,永远记得自己说的这番话。”
颜玉皎:“……”
莫名其妙的。
不过楚宥敛到底还是同意郯王妃操办颜玉皎生辰礼宴之事了。
按照颜玉皎所说,等那日晚上,他二人再去城外山顶的温泉山庄。
.
夜幕降临后,院中生出薄雾,不消片刻,细雨又飘了起来。
静澜轩的侍女们穿着青色宫装,提着灯,行走于楼阁亭台之间。
渐渐的,唯有寝房及附近殿宇的透出些许幽茫灯光。
颜玉皎沐浴归来,发现楚宥敛不在寝房内,心中不由疑惑。
四处一瞧,窗户微微开着,丝丝夜雨的凉意泄进来。
颜玉皎便走到窗前,准备把窗户关上,抬头却看到楚宥敛在窗外的不远处和人交谈。
她连忙喊道:“夫君!”
楚宥敛背影好似僵了一下,他也没有立时回头,直到他身旁的人行礼离开了,才慢慢回身。
他面色如常:“夜风大,娘子快关上窗户罢。”仿佛刚刚只是和人在进行普通的交谈。
颜玉皎的细眉却微微蹙起。
是错觉吗?
离开的那个人的身影……看着怎么那么像芭蕉?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十四岁时,芭蕉才进颜府,那时候她已经和楚宥敛决裂了,在迎夏宴之前,芭蕉都没见过楚宥敛。
不多时,楚宥敛进门。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玉盒,见到颜玉皎坐在软榻上擦头发,便走过去,放下白玉盒,接过颜玉皎手里的白布巾,耐心地给她擦干长发。
“你方才在外面做什么呢?”
“昀梧殿的伤药比较齐全,我就令侍从给我带来了一些。”
颜玉皎默了默:“我怎么看,那个侍女长得很像芭蕉?”
“说来也是奇怪。”
楚宥敛换了一条布巾,继续给颜玉皎擦头发:“昀梧殿有个侍女确实和芭蕉长得一模一样。”
颜玉皎顿时想起来:“是青绿?怪不得……我瞧着那人冷静沉稳,确实不像芭蕉。”
楚宥敛没有作声。
他先前在忙公事,后来又忙着取药,至今还没有沐浴。等颜玉皎头发差不多擦干了,他便准备去浴房。
临走前,他俯身吻了吻颜玉皎的额头:“等我片刻。”
颜玉皎乖巧地点点头,望向他的眸眼中,满心满眼的依赖。
楚宥敛默了一瞬,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淡淡地走了。
半刻钟后,他便回来了。
此时颜玉皎正躺在软榻上,翻看让樱桃派人买回来的话本。
坊间时兴的话本,无非是穷书生和美艳女妖或者富家小姐的虐恋。
颜玉皎看的这本也是如此,讲的是一个名为角郎的书生,明明喜欢他的未婚妻易小姐,却贪恋女妖莲花的金钱和法力。
莲花妖和角郎曾有一段前缘。
彼时,莲花妖渡千年大劫,天降雷霆,劈得她花瓣凋零、奄奄一息。幸好角郎路过,将她带回家中细心养育,她才得一线生机。
日久天长的陪伴,莲花妖爱上了角郎,可惜角郎发现自己养的莲花是妖魔后,就把莲花妖抛弃了。
后来,角郎在花灯节与易小姐一见钟情,两个人便定下了亲事。
莲花妖得知角郎即将成婚,内心嫉妒不甘,竟下药勾引角郎与她一夜风流,还闹的人尽皆知,逼的角郎不得不和易小姐退婚,和她成婚……
颜玉皎看到这里,便忍不住合上了书,心里别扭极了,总觉得这本书好似在影射什么。
静静思索时,楚宥敛俯身,将颜玉皎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
层层床纱帐自他们身后落下。
床榻内依旧是新婚夜的装扮,鸳鸯锦被红的刺目,四角都是琉璃瓦的明灯,一切都一览无余。
颜玉皎被放
在锦被上,抬眸便看到楚宥敛身着亵衣,浑身染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发丝如流水般倾泻而下,苍白的指骨提着一盏灯。
这副墨发白面的模样,倒有些像话本里形容的莲花妖了。
颜玉皎噗嗤一声,被自己的想象逗乐了,笑了起来。
楚宥敛似是习惯她这般,慢条斯理地撩开她的纱裙,往里面看了看。
颜玉皎:“……”
她瞬间羞红了脸,合起腿不让楚宥敛看,又实在太害羞,翻身往床里面滚了一圈。
楚宥敛也不急,把玉盒打开,探入其中勾出一丝药膏:“我瞧着只是微微红肿,只消今晚涂上,明早定能恢复如常。”
颜玉皎躲在床里面,死死地埋进被子里,一声也不吭。
楚宥敛轻叹,只得上床,和颜玉皎争夺被子:“娘子乖一些。”
颜玉皎才不肯,用尽所有力气,死死压住被子,不让楚宥敛掀开。
楚宥敛没抢几下,就放弃了,转而从被子的末尾探进去,握住一只细瘦伶仃的脚踝。
这下子,颜玉皎再也不能装死,掀开被子:“你等等!”
楚宥敛手指在她脚踝打着圈,眼尾扫过来:“叫我什么?”
颜玉皎一顿,眼尾的红潮更甚:“夫君……”
楚宥敛“嗯”了一声,握着颜玉皎脚踝,将其放在身两侧,也正好把颜玉皎堵在床的最里面。
“乖一点,上了药,明日便能好彻底,我想带你去羽龙卫的官署,让你了解我的日常。”
颜玉皎一怔,内心顿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知该高兴楚宥敛愿意带着她走入他的工作和生活,还是该忐忑羽龙卫官署这等森严的地方,她进去参观是否合适……
思绪翻滚时,楚宥敛已然勾出药膏,探入其中,仔细抹起来。
冰凉的异样,也于顷刻间,冰住了颜玉皎的脑袋。
她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像只被压住命门的兔子,老老实实地缩在床榻内,任人施为。
楚宥敛瞧了颜玉皎好几眼,见她睁着水色的大眼睛,迷茫呆滞地抱着被子,实在乖巧可爱,心中微动,药也抹得不规矩起来。
……
夜雨下得更急了,风也呜呜。
楚宥敛自床榻红纱帐内,面色淡然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