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页)
夜里,李明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焦躁和不安,心理和生理的需要,使他总想起玉米地里的事儿,想起杨玉萍的玉体,想起……
李明强看到了,看到了杨玉萍那玩艺儿,那么清清楚楚,那么详详细细。他要得到它,一股强烈的欲火燃烧起来,越烧越烈,达到了无法扑灭的程度。他想起了杨玉萍的丈夫张根,上学不爱学习,依仗父亲张洪横行乡里,没考上高中,张洪托人让他进了公社木器厂。改革开放后,木器厂被个人承包,他便丢了稳定的工作,成了游走乡里吃百家饭的木匠。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人,吃得肥胖,活像一只保温桶,一脚踢翻,分不出长短,满脸的横肉堆积着,差一点掩没了鼻子。前年探家回来,李明强真有点认不出他来。在李明强的印象中,张木匠是个小巧玲珑的俊小伙子,怎么三年不见,变成这个样子了?张木匠说,端人家的饭碗嘛!一语道破天机。这几年政策活了,人们富了,家里请个匠人,自然是好生招待。
李明强拉着木匠的手,童年的敌人,已成为朋友。张根仿佛已经进入了中年,根本看不出他还不足二十五岁,满手老茧。这又是李明强想起杨玉萍的手,纤小柔润。杨玉萍莳弄那玩意儿的时候,那么轻缓,而木匠那手,定是像锯齿一般滑过她的玉体。李明强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在黑暗中相互搓摸着,谈不上光润,但没有老茧,这是双有力而又不粗糙的手,用这双手……
第二天,农历七月七日,镇里兴集。男女老少都涌向了集市,父母说这集会一年比一年大,让李明强去逛逛。李明强推掉了,他逛的地方也太多了,当兵等于公费旅游,要不是当兵,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能落在北京生活几年。
家里只剩下李明强一个人了,村里的人也所剩无几。这是一年中的一次大集会,一家最多留一个看门的。不怕小偷的当然是全家一起出动。
村里格外的寂静,没有人喊,没有马嘶,没有犬吠,偶尔传来一阵下了蛋的母鸡的嚣叫。
李明强拿起《和平歌》,坐在门口修改。可是,他怎么也改不下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想卫和平,想杨玉萍,想玉米地,想女人那玩意儿。
鸡群在院子里觅食。一只公鸡红着脸托着一只翅膀扇动着,“咯咯咯”地急叫着,围着一只母鸡转圈儿。李明强一阵激动,鸡的求爱方式不由得使他动情,公鸡的求爱成功了,母鸡心甘情愿地伏在地上让它骑。杨玉萍呢?在玉米地里,她是不是在向我发出求爱信号?她是不是心甘情愿地让我骑?她今天赶会去了吗?
想着曹操,曹操就到。杨玉萍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半透明的,透着她女性的春意。这身条,这模样,让城里的姑娘都感到逊色。
杨玉萍刚洗过头,原来的短辫扎成了一束拖在脑后,会说话的眼睛向李明强笑着,好像在说,她也看到了那两只鸡在做爱。那富有性感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阵悦耳的乡音。李明强在北京听惯了普通话,听多了南腔北调,听到乡音就感到亲切,今天听起来更觉得甜心。那声音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足够让李明强品味几个月。
“明强,傻愣愣地想什么呢?啊,又写书呢?”杨玉萍不请自到,径直走到李明强身边。
“啊,没写。早写好了,想改一改,脑子很乱。”李明强正想着人家,人家站在了面前。他倒真有点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正视杨玉萍。
“那就别改了,帮我干点活好吗?”
“好。”李明强机械地放下稿本,站起来。杨玉萍已经扭着屁股走到了院中。
这两天,杨玉萍除了到李明强家帮忙聊天,除了到玉米地,就是爬上自家的二层小楼,跪在床上透过后窗向李明强家张望,竖着耳朵听李家的动静。白天,屋顶晒透了,身上汗浸浸的,她也不顾。晚上,索性也不在凉窑里住了,就住在楼上,整宿整宿地“翻烙饼”。
昨天晚上,杨玉萍就听到了李家的对话,李明强不去赶会,要在家里改稿子。今儿早,她早早起床,洗了个澡,着意打扮一番,将准备穿的粉红裙子放在床头,赤裸裸地跪在床上,一直看着李明强把他父亲背上架子车,扶着母亲坐好,看着傻哥哥拉着车子走远。她急忙罩上裙子,在穿衣镜前照了半天,鼓弄了半天,蹬上那双进城才穿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下楼梯,跑到了李明强家。
杨玉萍到了李明强家门口,一眼就看到李明强坐在傻志强住的窑门口,左手拿着稿子,右手拿着笔托着下巴儿,在看公鸡和母鸡交配。
杨玉萍推开门,故意将高跟鞋踏得山响,故意走出摆杨柳的姿势。她要将她年轻女子的春意,少妇特有的风骚,一点不漏地展现给李明强。听到李明强答应上她家去,心中的激动立刻爬上面容。她急忙转身就走,一怕李明强看到她的表情;二怕李明强问他干什么事情,还有那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李明强眼前充分展示她那撩人的身段。
李明强盯着眼前晃动的充满性感的屁股蛋走出大门,反手将两扇木门带上,转过身,西边的铁大门开着,杨玉萍挺着鼓鼓的双乳站在门里冲他媚笑。
李明强走进院子,杨玉萍顺手一推,那扇带暗锁的铁门“哐当”一声就锁上了。
“干什么呢?”李明强转过头问杨玉萍。
“帮我掏掏窑儿呀?”杨玉萍的话音中带着骚动,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一语双关的话。
“掏窑儿?”
“嗯,我想养东西!”
“养什么?”
“干了你就知道了。”杨玉萍那从水里捞出来的声音越发的甜润,眼光像钩一样钩着李明强,致使李明强不敢看她的脸。视线下移,她穿着一双白色高跟儿皮凉鞋,没穿袜子,十个脚趾甲用指甲草染成了红色,在阳光的反照下熠熠生辉,滑溜溜的白脚白腿儿裸露在外边,不由得使李明强的思绪顺着她的小腿向上爬……
“走吧。”杨玉萍上前挽起了李明强的胳膊,这只手真嫩,一股暖洋洋的情愫通过它传遍了李明强的全身,他没有挣脱,他也真不愿意让她松开。
进了杨玉萍住的窑洞,杨玉萍拉着李明强的双臂,把他往椅子上一按,指着桌上的一盘茶蛋、一盘煎饼、两个小菜和一瓶啤酒说:“吃吧,专门为你做的!”
“这——”李明强有点不知所措。他心里知道杨玉萍这么多年还暗恋着他,杨玉萍是个烈性女子,她想干的事情就一定要想办法干成,要是她考上大学,要不是镇长从中作坏,或者要是李明强没有考上军校,和李明强结婚的肯定是杨玉萍,决不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