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4页)
张力树心虚道:“我们也不能看着张陌被砍了手臂。”
沈砚问:“现在都还清了?”
“还了还了,早就还清了。”
“说谎!”沈砚厉声呵斥,“既然已经还清,为什么还想要张津的房子,为什么还要来医院闹,你的意思是张陌是纯坏?!”
张力树既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
穆昔说:“我看啊……”
张力树抢着说道:“我们也不清楚,他说是借了钱还不上,好像要还很多利息,我们都不敢问他欠了多少钱。六万啊,六万!还了六万我们家已经一贫如洗了!小津今年的工资都还得拿一部分去还账。”
沈砚问:“是高利贷?他现在被逼着还债?”
“……好像是。”
“见过那些人吗?”
“没有,还没闹到家里。”
“……”
穆昔朝林书琰哭诉,“看看,现在我连说话都不行了。”
林书琰看了看周围的病患们,穆昔再扇些风,他们都能把张力树和秦玉舒生吞了。
沈砚这边结束问话,应时安才忙完走向穆昔,他先看了一眼沈砚,才对穆昔说:“最近高利贷的事情闹得凶,局里下发了一些文件,看到了吗?”
穆昔说:“我们就是出来巡逻的,顺便来医院看看。”
应时安道:“刚去查了张陌的账,他名下没有存款,他和妻子文雅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是被抵押的状态,他很缺钱。”
如果张津死亡,张津的房子就会归张力树和秦玉舒,这夫妻俩惯孩子,张津的房子最终会到张陌手里。
“而且张陌没有不在场证明,爆炸前一晚他出去喝酒一直没回家,我已经让人去张津家附近走访,看看张陌有没有出现在附近。如果在爆炸前他曾去过,就十分可疑了。”
穆昔问:“项雪莲那边呢,她的五万块怎么说?”
应时安道:“项雪莲和张陌没有联系……”
“张陌不喜欢项雪莲。”张力树见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主动交代,“他说雪莲就是来骗小津的钱的,其实我们也怀疑过雪莲的动机,不太赞同小津和她复合,但是小津心里还有她,这些年一直没结婚,就是为了她。我们都很后悔当年让他们分开,他俩和好,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张陌不同意。”
沈砚说:“张陌是担心张津和项雪莲结婚,张津的钱就都会给项雪莲?”
穆昔还是无法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薛明远有句话说得对,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项雪莲有必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张津入狱吗?
不过是男女之情而已,项雪莲还有两个弟弟,最亲的弟弟。
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护士快步走出来,“项雪莲的家属在吗?”
薛明远不在,穆昔走过去,“有事和我说就好。”
“项雪莲已经清醒了,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张力树和秦玉舒扑过来,“张津呢,张津怎么样了?”
护士说:“他的伤势要严重一些,我们会尽力的。”
秦玉舒掩面而泣。
张力树看向病房大门。
穆昔余光扫向张力树,竟见他眸光中流露出怨恨之意。
昨天张力树还曾说过,他不怨项雪莲,他对不起项雪莲。
应时安问护士,“现在可以问话吗?”
“这要去问医生,我去帮您联系。”
护士转身离开。
秦玉舒失魂落魄,张力树忙着安慰妻子,穆昔一直盯着张力树,他眼中倒是再没怨恨。
应时安等了片刻,木医生板着脸来找应时安,“应队长,这边来谈。”
应时安走过去。
穆昔见时间已经不早,对林书琰说道:“咱们先回去?”
林书琰点头,二人打算离开。
一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走过来,她提着塑料袋,袋子里有两个铝饭盒,走到张力树面前说道:“爸,妈,你们别难过了,我特意准备了午饭,你们多少吃点,张陌说你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下去。”
穆昔问:“你是张陌的妻子?”
文雅轻轻点头,“警察怎么会在?难道大哥真的是被人害的?”
穆昔没有直接回答,她看向铝饭盒,问:“特意来送饭的?闻着真香。”
文雅怔了一下,看了眼张力树,然后把饭盒拿出来,掀开盖子给穆昔看,“就是些家常菜。”
一个饭盒装米饭,一个饭盒装菜,一大半是红烧肉,还有炒青菜和小咸菜。
文雅说:“本来想熬汤的,但家里只有铝饭盒,我已经让张陌去买了,等大哥出来,肯定要给他煲汤喝补身体。”
穆昔笑道:“伙食不错,看不出来是缺钱的。”
文雅拿着铝饭盒不知所措。
“张陌说,你们家欠了很多钱。”
文雅苦笑,“我已经习惯了,结婚之前他就不靠谱。”
“不靠谱还嫁给他?”
“当时就是喜欢他,以为他还小,婚后会改,哪知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日子能不过就过,不能过,这条命大不了不要了。”
张力树说道:“我承认张陌是混蛋,但小雅很懂事,她一直照顾我们,她也是被张陌连累了,到现在都没和张陌提离婚,我们是真感激她。”
秦玉舒也忙着给文雅解释,“这些年她对我们是真心好,你就别盘问她了。”
张力树和秦玉舒已经不替儿子遮掩,自然也没必要为了儿媳妇说假话,两人看着倒是诚恳。
穆昔笑道:“随便问问而已,别放在心上。”
*
木医生担心项雪莲情绪波动会影响恢复,但她的证词十分重要,应时安和他谈过后,木医生最终还是允许应时安见项雪莲十分钟。
应时安换好衣服随护士进入监护室,第一次看到张津和项雪莲。
二人都比照片中更成熟,但脸上又都有曾经的影子。
项雪莲已经苏醒,可以说话。
木医生介绍道:“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刑警。”
项雪莲脸色苍白,虚弱地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应时安先说道:“在询问之前,我有话要说。”
项雪莲困惑地看着他。
应时安道:“爆炸之后,张津苏醒,看到在洗手间晕倒的你,试图带着你一起逃走,但是倒在门前。倒下后,他在上,你在下,他一直护着你。”
项雪莲嘴巴微张,掐着仪器的手指轻轻挪动,眼中既有震惊,又有疑惑,但这些情绪只是暂时的,她很快明白应时安的意图,卸下重负般轻轻牵动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