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小画家(第2/4页)
湛经智从不是个为求合作,可以无底线放低身段的人,特别对面还是反复坑他的夏天晴。
但跟爬下水道对比……他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配合夏天晴?她不就是想通过跟boss套近乎的方式,直接一步到位,拿到准确信息吗?告诉你们,不可能!”
谈弘博冷声道:“公会有那么多轮副本的回放,你们最应该清楚这条路无法成功。看着吧,等夏天晴在boss那边进度受阻,到了第三天,她说不好还要回头跟我们合作!”
“有什么不可能的……”
阮伽袖弱弱出声,声音不大,却很坚持:“闯「圣殿」时,你们也觉得夏天晴不可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把所有玩家拖进‘完全通关’的路径中去……可结果呢?”
湛经智自嘲补充:“过「怨灵」时,我还觉得她一个新人,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副本剧情走势呢……可结果呢?”
阮伽袖忍不住又道:“这次进来前你们还觉得公会方案完美无缺,夏天晴绝不可能逃脱围困呢……可结果呢?”
湛经智再次接力:“今天早上出发时,我们还都觉得夏天晴绝对不会拒绝合作呢……可结果呢?”
“行了,闭嘴!”封天洛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还带一直揭伤疤的?哪儿疼往哪儿捅,一个拿自己开刀,一个拿所有人开刀,谁都不放过是吧?
阮伽袖嘟囔:“不是说了么,我服气了,不想跟她对着干了。”
湛经智回应得更简短:“我认栽。”
谈弘博被气得脑仁儿生疼。
特么他们进来就是为了遏制夏天晴完全通关的,结果现在,这俩人忽然长了反骨,明目张胆要叛变?
顾忌着直播,话还不能说得太明显,只能隐晦提醒:“夏天晴可是赌徒,你们就不怕她把你们的命玩进去?”
阮伽袖:“怪我当初盲目组队,我活该。”
湛经智:“技不如人,认了。”
封天洛都惊了,“不是,不就是爬一个下水道么,你俩发什么疯?命都不顾了?至于么?”
如果夏天晴此时在场,听到封天洛的疑问,她一定会答——至于。
言情频道的男女主啊,头可断,血可流,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死了再活都没问题,让他们爬下水道?不可以。
他们又不是伟大的肖申克,比起救赎,他们更不能丢逼格。
“啊——”
忽然,顾正阳极致惨烈的哀嚎声拔地而起!
啪!
鞭子还在继续抽打,讯问声仍然不断。
顾正阳的痛呼一声比一声凄厉。
正轮岗执勤的湛经智和阮伽袖连忙抬手,将通讯道具的声音拧到最小。
谈弘博和封天洛默默闭麦,起了一身冷汗。
不闭麦也没用,连绵起伏的惨叫声充斥在通讯中,能盖住所有声音。
……撞见上司最不堪的时刻,以后见面该如何相处,求教程,在线等,挺急的。
另一边。
顾正阳也并不想喊叫得那么惨。
但是没办法,屏蔽痛觉的道具失效那一刻,先前的伤势叠加着现在抽上来的鞭子,那一瞬间,每一寸皮肉都像被烹炸了一样,痛觉瞬间升天,把他所有的克制与理性全部掀翻,根本无法控制。
“哟,还以为是个木头呢,怎么,遭不住了?那就说啊!谁指使你的!”
一片黑暗中,他听到家丁的声音响起。
顾正阳眼角生理性的泪水飙湿了蒙眼的布条。
吱呀——
这时,杂物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家丁们回头,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夏天晴和吴子晋。
“少爷,夏巡捕,”家丁们连忙上前,躬身询问来意:“是我们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审讯立刻暂停。
这一刻,顾正阳甚至升起了求饶的念头,他用尽全身意志力,才堪堪压住这个想法。
吴子晋:“夏巡捕说,想起还有件事需要注意。”
夏天晴盯着顾正阳,缓步向前几步,抬手一把揪掉了他领口的那颗扣子。
吴子晋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夏巡捕,您这是……”
“哦,以前见过有犯人受不住逼供,吞了硬物卡在嗓子里,把自己活活憋死的。”夏天晴随手抛了下手中的通讯道具,“他这颗扣子体积不小,以防万一,摘了比较好。”
呵,公会成员间的通讯道具,没收了。
吴子晋心悦诚服:“夏巡捕真是细致入微。”
“吴先生过奖了,职责内的事而已。”夏天晴微笑回应:“别的没事了,走吧。”
她随手关闭手中的通讯道具。
……另一端的公会四人组,会议直接被迫终止。
“操操操!”
宿舍楼中,封天洛惊得原地起跳,“通讯道具被缴了!联系不上顾哥了,那之后咱还怎么把正确情报传给他?”
顾正阳得不到画作正确位置,无法完成任务……那可是要命的事。
公会B级成员面临丧命,封天洛、谈弘博可兜不起这等事儿!
谈弘博一个头两个大,“先搞定画作位置,再想办法捞老大!”
……
青翠欲滴的树冠延展着枝桠,恰到好处地笼罩在石板路上,白墙黛瓦的院落之间,对比分明的色彩让这里如画般优美。
夏天晴和吴子晋不紧不慢地漫步其间。
“吴先生,”夏天晴以闲聊的口吻,好奇询问:“你跟稂莠先生,是怎么相识的呢?”
这么一位随便可调动成群家丁护院,自身条件极其优越的富家少爷,不管在哪儿都理当是人群焦点,但他为稂莠这个学弟忙前忙后,尽心的程度让他甚至像一位管家。
而根据舒俊侠的叙述,一夜成名之前的稂莠,是破格才能进入迷尘画社的寒酸学子。
这样悬殊的背景差异,他们的交情,是怎么产生的呢?
“稂莠学弟啊,是我从小跟着学画的老师带进画社的。”
吴子晋含笑道:“他刚来的时候,其实不太合群,老师说,是因为总在郊外看到他,穿着很旧的衣服,抱着个破画板,用最便宜的纸张和不合适的颜料画画,也不知道怎么摸索出的路子,有一些笔触还挺像那么回事,但更多时候,他实在看不下去,终于有一天忍不住……”
夏天晴不时搭着话,逐渐了解了稂莠进入画社后的生活。
带稂莠来画社的老师,除了欣赏他的执着外,起初可能怜悯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