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要离婚?

并不宽敞的休憩间内,暧昧氛围愈发浓郁。

一袭旗袍的女人仍坐在梳妆台前的软椅上,面颊微抬,雪色长衫的男人微微俯身,在女人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起初,沈知韫不过是想要堵住那张令自己生气的嘴,可当触碰到的一瞬间,绵软清甜的触感令他瞬间忘记了以往的理智,陌生却令人忍不住颤栗的触觉,令他不由自主地俯身上前,加深了这个吻。

他从不知,原来“更亲密的事”,如此令人着迷。

沈知韫探出手来,扣着女人的后脑,还想要更亲密的接触。

时窈却突然清醒,朝后退了退,红肿的唇瓣一开一合,神情算不上愉悦:“头发乱了。”

沈知韫呼吸急促地看着只因头发乱便避开自己的女人,插入发间的手慢慢收回,为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而后捧着她的面颊,再次吻了下来。

比方才还要深入,伴随着喉结的滚动,以及溢出的几声诱人的喘息,欲色十足。

不知多久,沈知韫才松开了她。

第一次亲吻便如此剧烈的男人,轻轻伏靠在她的肩头,细密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时小姐。”

时窈微微侧头,没有应声。

沈知韫平复了下呼吸,终于直起身来,手轻轻抚过她的手腕,摩挲着那串碧玉珠串:“这串珠串,不是怀念,而是提醒。”

时窈看了眼珠串:“嗯?”

嗓音犹带着几分沙哑。

沈知韫摩挲的手指在听见她的声音时一顿,很快如常:“提醒我自己,对我再好的人,总有一天会冷眼相向,再亲近之人,也会对我疏远淡漠。”

就像是他的母亲,最初的几年,会关心,会愧疚,会觉得给了他这样的身躯,对不起他,甚至不惜一步一叩拜着求来了这串珠串,保佑他长命百岁,一世顺遂。

可是这丝毫不妨碍,在有了沈聿之后,对他这副异于常人的身躯生出冷淡与抵触。

时窈也是这样。

他曾经一遍遍靠摩挲这串珠串告诉自己,时窈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人,对于这类人,他应该尽早远离。

可是,远离后的结果,却是他将这串时刻“提醒”他的珠串,拱手送人,却心甘情愿。

“原来是这样啊,”时窈抬起手腕,认真地打量着珠串:“沈大哥既然带在身边这么久,那这串珠串,岂不是很贵重?”

沈知韫专注地看着她:“如果按真金白银来衡量,算不上。”

时窈失了兴致,无趣地收起手腕。

沈知韫却被她这副“贪财”的模样逗笑了,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前所未有的喧嚣与感性在脑海中激荡,不念因由,不计后果:“要不要试试,时窈?”

他道:“我应当比沈聿更令你满意。”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对自己的兴趣,远比沈聿要浓郁得多。

时窈闻言,抬眸看向他,良久眨了眨眼,为难道:“可怎么办,大哥,我还没有离婚。”

几乎在时窈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沈聿隐隐失控的沙哑声音:“窈窈,你在里面吗?”

时窈微顿,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知韫。

沈知韫也在看着她,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没有人避开。

“诶呀,被捉奸了,”时窈半真半假道,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大哥这时候,不应该躲起来吗?”

边说着,她的目光边扫向一旁逼仄的更衣室,想着他偷偷摸摸挤在层层叠叠的华服里的画面,不由弯起唇角。

沈知韫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笑,抬手轻蹭了下她的脸颊:“时小姐说得对。”

说完,他直起身,却没有走向更衣室,反而朝门口走去。

时窈蹙了蹙眉,站起身来看向门口。

几乎没有半分迟疑,沈知韫便将反锁的房门打开,门外立刻传来沈聿惊喜的声音:“窈窈……”可惜,只唤了她的名字,余下的话便僵在了嘴边。

“大哥?”沈聿的嗓音沉了下来,目光定定看着沈知韫,好一会儿,他的视线渐渐落到不远处的时窈身上。

她的面颊仍如玫瑰般璀璨娇艳,可是,唇瓣却微微红肿着,伴随着微微凌乱的卷发,只一眼便让人看出,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聿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将自己的神志烧得灼痛万分,他张了张嘴,质问的声音几欲发出,可当看见时窈平淡的神情时,一切陡然死寂,心中竟生出一股后怕。

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沈聿生生压下翻涌的情绪,嗓音嘶哑难听,却勉强维持着镇定:“大哥怎么在这儿?有事找您弟妹吗?”

沈知韫的神情格外平静,坦然承认:“的确有事。”

沈聿的目光越发黑沉,他没有接着追问,只是看向时窈,勉强扯出一抹笑来:“事情谈完了吗?”

时窈认真地想了想:“算是谈完了。”

“好。”沈聿颔首应了一声,绕过沈知韫走上前来,目光在地上被踩扁的茶花手串上僵滞了几秒,最终牵起时窈的手,“谈完了我们就回家。”

说完,他拉着她的手,边走边柔声道:“既然已经决定分家可,今晚我和窈窈先去城东的洋楼住,明日再将行李搬过去。”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沈知韫身边,沈聿没有道别,仍兀自说着:“往后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院子,我们再添置……”

话没有说完,沈聿的脚步停在原地,良久,他才转过身来。

沈知韫的手抓住了时窈的另一只手腕,阻止了二人的离开。

沈聿定定看着这一幕,心中勉强维持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化为灰烬,嗓音愤怒而压抑:“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沈知韫淡淡地抬眸,迎视他的视线:“你看到的意思。”

“你是时窈的大哥,时窈是你的弟妹!”沈聿的声音陡然增大,“你这是在乱.伦!”

沈知韫长睫微顿,眼神冷了些:“很快就不是了。”

沈聿猛地凝滞,好一会儿转过身怒视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逼迫我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吗?”他抬起用力牵着时窈的手,“我和时窈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很快就要重归于好了,用不了多久……”

“我怎么不知道,”沈知韫极浅地冷笑一声,抓着时窈的手没有用力,却没有放松分毫,“我的亲弟弟还学会了自欺欺人?”

沈聿陡然反应过来,低头看去。

时窈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熟悉的珠串,是沈知韫从小到大分外珍视的那一串。

沈聿的脸色骤然惨白,目光沿着珠串徐徐滑到时窈的面颊,触到微微红肿的唇瓣后,眼圈陡然红了:“窈窈,只要你说你和大哥没什么,我就信,我们还和之前一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