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我在,不会让旁人欺负……(第2/3页)
只要不送她去学宫,怎么都好说。
……
被谢无恙这么一打岔,糜月连要搬家的事也忘了。
向来睡到自然醒的她对卯时三刻尚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
直到被谢无恙从榻上拎起来,看着窗外还未亮起的天光,正睡得迷糊的她,一时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谢无恙你疯了吧,外面天还是黑的!”
糜月气得想拿枕头砸他。
“一日之中卯时为灵气最清盛之时,亦是自然之灵流亦最平稳之时,最宜修炼。”
清沉的男音响在头顶,糜月困得眼皮打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里那个恨啊。
她长吐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谢无恙于是退到殿外,一刻钟过去,屋内毫无动静,他再度推门,小姑娘半条腿耷拉在床下,保持着要下床的姿势,上半身则卷着被子头朝下,睡得正香。
谢无恙再不手软,灵气凝成的丝线自他指尖飞出,隔空缠住小姑娘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提溜起来,又一股灵丝拉开了衣柜门,随便选了一条裙子直接罩在了她中衣的外面,束带飞到她腰间,飞快地系了个蝴蝶结。
糜月动弹不得,感觉自己好似提线傀儡,三两下就被他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后打包拎出了屋外。
……
庭院里,旭日破开一道细微的天光,草丛上的白霜还未化,糜月坐在石榴树下的蒲团上,一边困得直打哈欠,一边盯着白衣胜雪的谢无恙,怨念如同疯长的杂草。
他难道不知道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正需要充足的睡眠吗!她以前从来没有卯时修炼过,进阶不照样很快?她有理由怀疑,他方才那套说辞是编出来故意针对她的。
“凝神守缺,气归丹府,窍穴启处引星躔,念随灵光入玄关……”
谢无恙讲完开辟神相的要诀,抬手从石榴树上折下一片树叶,递到糜月的面前:“集中精神,用你的意念掌控这片叶子,能成功将其对折,便是完成了凝练神相的第一步。”
神相是神识之力的显化,但并非人人都能凝练出神相。而凝出神相的修士,都能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远,毕竟有了第二重保命的手段,所以越早开辟神相越好。
这个锻炼神识的办法,糜月幼时在无涯学宫时也学过,当时无涯道人让他们用得是空白的纸张,当时她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成功将那张白纸对折。
糜月盯着手心里的叶子干瞪眼。
她的身体仿佛回到了幼崽期,又和她真正的幼时不太一样。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任何灵气的流动,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在生长,她的经脉仿佛都被堵死了,如同一只滴水不漏的木桶。
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吸纳灵气、释放神识?
她装模作样地盯了那叶子半晌,抬手揉揉酸涩的眼睛,把那叶子展示给谢无恙看:“你看,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唉,我好没有天赋哦,还是回去睡觉吧……”
说完,起身便要跑,一道灵丝缠在她的脚踝上,糜月屁股还没来及抬起来,又重新被拽回在蒲团上。
“不着急,开辟神识本就无法一蹴而就,慢慢来。”
谢无恙随手从树上又折下一片叶子,陪着她坐在树荫底下,随后将树叶放在面前的地上,闭上双眼,给她演示了下如何用神念折叶。
比巴掌大点的树叶无风自动,对折再对折,折叠的步骤越来越精细,最后折成了一只小青蛙。
糜月有些惊奇地睁大眼睛。
这种纸青蛙,她小时候也会叠,但是时间过得久远,她已经不太记得叠法了。
不用灵力,光用神识叠出这么精巧的纸青蛙来,实非一般人能做到,也还挺有创意……
等她恢复功力了,她也要试一试。
谢无恙将那树叶叠成的小青蛙放在她的掌心,温声道:“只要勤加修习,你也能做到。”
轻若无物的叶子青蛙落入掌心,带来柔软的痒意。
糜月心下嗤了一声,若她真是个五岁孩子,还真就被他哄骗到了。
有谢无恙在旁监视,她只好打起精神,继续去盯那叶子。
然而当知道做一件事是徒劳无功时,花费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糜月坚持了不过半柱香,心绪就已经开始走神了,无聊到去手指戳路过的蚂蚁。
谢无恙眼皮轻抬,一道灵气拂袖荡过去,方圆十丈内都没有蚂蚁了。
糜月:“……”
有必要如此?
谢无恙瞥她一眼:“不要分心。”
糜月勉强把注意力放回在叶子上,她盯着那树叶,只觉得那叶子上仿佛刻了催眠符箓,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盘坐的身形摇摇晃晃。
眼见她一头往前栽倒时,一根肃白的手指抵住了她的额头,把小姑娘瘫软的身板重新推回坐姿,指尖散出一丝微弱的灵力。
感觉到脑门好似被谁轻轻弹了个脑瓜崩,糜月一个激灵从瞌睡中惊醒,对上谢无恙似笑非笑的眼睛。
糜月气恼不已。
心下暗暗发誓等自己恢复功力,不但要把他绑起来给自己缝裙子,吊起来用剑柄抽他屁股,还要让他十二时辰用神念折纸青蛙不准睡觉!
然而怨念归怨念,此后的大半个月,糜月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卧薪尝胆——每日卯时雷打不动就被谢无恙薅起来,用意念盯叶子,再也没能睡过一次懒觉。
那片叶子眼看都要枯黄了,她的神相凝练还没有丝毫进展。
糜月被他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别人是熬鹰,他是要熬死她。
“呜呜呜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没有神相和修炼的天赋,就算盯上一万年叶子,我也是学不会的!”糜月崩溃地揪着自己脑袋上的发包。
谢无恙等她揪完,慢条斯理地用灵气把她弄乱的发丝抚平,安慰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娘亲当初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凝结出了神相,你也可以。”
糜月迷茫地眨了眨眼,她当初就用了一炷香吗?
这人的记性可真好,这种小事竟然还记得。
她装作懵懂无知状,随口问了句:“你认识我娘亲呀?”
“嗯,我与她……”谢无恙迟疑地顿了顿,似是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和糜月之间复杂的关系,“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