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噗通朝林遇梵跪下来(第2/4页)

桂香重复了一遍:“主编苏一白?”

前段时间,林遇梵就安排铁龙去光明报社周围踩过点,铁龙认得秦海和苏一白。

“铁龙知道的。还有,叫铁龙不要自己亲自去送,找一个面生的人去。”

因为赵立翔每次都是中午之后才去上班,桂香怕报社没人:“要不要下午去?”

下午去来不及。

林遇梵摇头:“现在就去,报社上午是上班的。如果十点前还没找到苏一白,让铁龙马上打电话回来,不要耽搁。”

桂香应了一声,赶忙出去。

*

不到八点,铁龙就守在光明报社对面。

可等了一个多小时,苏一白始终没出现,秦海倒是早早就来了。

距离十点就剩下半个多小时,铁龙不想坐以待毙,大少奶奶安排的任务,他没完成,白白辜负了大少奶奶对他的信任。

之前调查秦海和苏一白的时候,他就有这两人家里的电话,铁龙跑到旁边公共电话给苏一白家挂了个电话,他佯装成报社的人,通知苏主编十点前来开会。

这会儿,苏一白还没起床,他被老妈子叫醒,说报社要开会,十点前必须到。

近来发现升职无望的苏一白本想偷懒下午再去报社的,不得不快速爬起来,心底琢磨,为什么突然通知他开会?

难道报务主任的职位还有希望?

他赶紧刷牙,早饭也没时间吃,出了门,叫了辆黄包车就往报社赶。

紧赶慢赶在十点前到了报社。

在报社门口还没进去,就被一个颇有姿色的青衣女子给拦住了。

“有事?”苏一白略微警惕的看了眼对方。

那女子直接把一封信塞他手上:“一个……绅士让我给你的。他让我提醒你,马上拆开来看。”

说完青衣女子翩然离开。

苏一白愣了愣,低头看了眼信封,落款“四木”。

四木!

这不就是最近风靡海城撰写了系列抗日记事的作者吗?

据秦海说,这是他重金聘请的作家。

对方怎么会给自己写信呢?

他想起,本来今天四木是要在他们报纸上发表关于平安里54号的最终记事,但秦海昨日却说,四木来信,家中有事暂不交稿,版面都留出来了,结果只能临时安排一个实习生的稿子去充数。

苏一白掂了掂这沉甸甸的信封,里面难道有四木的投稿?

四木为什么不直接投给秦海,而转投给他呢?

秦海和四木关系闹崩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次嘲讽和拉踩秦海的好机会。

这一直以来,苏一白认为自己除了懒,没其他大毛病。

但在领导眼里,懒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小气和不识时务才是。

素来不识时务的苏一白是不懂这一点的。

苏一白只觉得自己空有才气,在报社却一直被秦海压着,他心底满是不服气。

他快速打开信封,只见里面真的平安里54号记事的投稿。

投稿后面还附了一张信纸,展开后,上面字迹颇为豪迈。

【苏主编台鉴,昨日邮寄的稿件,今日未见刊登,不知是秦主编未收到我的投稿,还是贵社另有安排。如明日贵社还不方便安排刊印,鄙人将自行把稿件另投他处。还请知悉。顺颂文祺,四木敬上。】

看完,苏一白一个激灵,为什么秦海收到了投稿却不发?

四木系列撰稿最近这么火,卖火柴小女孩的事迹牵动着那么多读者的心,他没理由私自压稿才是!

他想起秦海前一阵备受困扰的事,也就是秦海三哥做汉奸被调查,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秦海的顺利升迁。

难道……

苏一白赶紧展开稿件细看,果然是!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天助他也!

苏一白三步跨两步,快步上楼直奔总编室。

一句话,如果总编不发,四木就要发到别的报社去,到时候,纠查起原因来,连消带打的,不止秦海,连光明日报的总编都要被拖下水。

所以,四木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苏一白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他也无所谓,甚至很高兴被利用,因为他也能从中得利。

起码秦海想要升上去,那是不可能了。

而站在对面抽烟的铁龙这才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之后,转身离开。

林遇梵在家等了两个多小时,当她正准备让桂香去找的时候,铁龙终于回来。

听铁龙描述完苏一白看信后的反应,林遇梵知道事情基本上成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落井下石。

*

又过了一日。

清晨雾蒙蒙的,太阳一直没出来。

街上有卖包子油条的,有卖红薯芋头的,还有摆摊卖日用品的,走街串巷卖报的少年边走边喊着……

旁边修鞋匠,边敲敲打打,边跟看报纸等待的客人聊天。

“两伙汉奸三个人出卖了平安里54号的国军情报人员,害死了8个人,害惨了小婉萍。”

“有一个姓秦的,之前就被抓了,还有他亲戚,姓赵的两兄弟……”

另外一个人凑前来,“听说姓赵的兄弟就住在后面的秋风里,最大那间老式院子,祖上是当官的。”

“狗娘养的综桑,最坏就是这些没脊梁的有钱人,当日本人的狗,专害自己人。”

“这种人就应该下油锅,千刀万剐。”

旁边一只苍蝇,嗡嗡往后面飞去,穿过一条小巷子,飞过院墙,最后停在一个扫帚上。

刚停下就被一盆脏水泼过来,老妈子在门口叫:“老太太的奶汤好了,还不端上去吗?”

但没人搭理她。

厨房的月洞门前挤了好几个下人,他们都偷偷往正屋张望,有人问:“大爷跟三爷在吵什么?”

“三爷偷偷把南边的田庄卖了。”

“怎么卖的?地契不是在老太太手里吗?”

“鬼知道!别吵。嘘!”

而此时,正屋地上一个白瓷瓶子被摔了个稀碎。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脸色都不好看。

赵礼杰气得脸色通红,“说什么参加朋友父亲寿宴,原来是偷偷跑去南边把田庄卖了!你说,你是怎么拿到田契的?”

坐在一侧的赵明杰翘着二郎腿,也不辩驳。

“你说话呀!”赵礼杰更气了。

赵明杰小尾指挖着耳朵,满不在乎道:“你让我说什么?我说你又不听。现如今这时局,说不定哪天就打过来了,让你卖田庄卖房产,你压根不卖。那我退一步,我们分家,我卖我自己的,你又不同意。你非得要自己一个人霸占所有祖产,抓着不放手。不是大哥你自私,我会走这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