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对流云团(第2/3页)
余温钧半蹲到她面前,姿态依旧从容,却没有试图触碰她。
“我知道自己正在难为你。”他沉声说,“但你在我家工作了几个月,大概能了解我的处事方式。所以,稍微听一下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的理由——看
着我。”
贺屿薇肩膀一颤,被他的威势压得抬起头。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听他的解释。
“我要你。”
就像魔鬼喉咙里念出的诅咒,就从这一张日常不苟言笑且端正的脸上飘出来,余温钧为了确保她听清楚,很慢地说,“不是别人,而是你。即使拒绝,你和我的关系也绝对回不到之前。从今晚,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来五楼见我。”
贺屿薇整个人彻底吓呆,她刚刚张嘴,余温钧突然靠近。
双唇再次相叠了。
这仅仅是一个为了堵住她嘴巴的吻。
他们在极近的距离下视线交错着,余温钧明明强迫她做这种事,但除了嘴唇,他用双臂撑着桃树,并没有碰她身体的其他部位。
贺屿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怒目而视,她咬紧牙关,举起胳膊用尽全部力气想推开他的手臂、胸膛,但对方纹丝不动。
那棵桃树树根两人冲撞的重量下发抖,而不远处的路灯,发出如同太阳般温暖的金黄光芒。
最初被强吻的时候嘴唇还是冰冷的,现在完全热起来。她因为心情激动而剧烈的咳嗽,余温钧才离开她,再次冷酷地摆正她的下巴。
他皱眉:“用鼻子呼吸。”
贺屿薇忍不住张开嘴,冰冷的空气焚烧她的肺,刚呼吸几次,又被强吻。
这一次,是前所谓未有的深吻。
余温钧吻得极慢,但又浓烈,简直像是为了让她记住这一种感觉,不断地变幻着角度。
明明两个人都还睁着眼睛,但贺屿薇的眼前逐渐发黑。她被按在桃树粗糙的树干上,思绪交汇形成了无数的小旋涡,她感觉灵魂里的什么正蜿蜒绽裂,什么东西被强行灌进来,全部的神经都脱离她大脑。
等她回过神,余温钧早已打横抱起她。两人居然已经从户外花园里走回到明亮的余宅。
余龙飞还没有回来,深夜里的余宅好像没有其他的人。
他们从后面的门进入,余温钧娴熟地坐上电梯。
他低头瞥她一眼,把她放到地面,再按下五层的指纹按钮。贺屿薇身体发烫地靠在电梯壁。
这次不是呼吸困难,而是她的整个人变成很浑浊的一团污水。不知不觉,还有一种强烈想痛哭的冲动。她咬住唇,现在千万不要哭也不要慌,自己还有时间能逃走。
贺屿薇稍微抬起头:“我从来没有一秒把余先生当成那种对象。我今晚就走……”
余温钧却说:“今晚不会对你做到最后。”
电梯门这时候打开。贺屿薇被跌跌撞撞扯着走。他们路过她曾经住的小房间门口,她还心想,骗人的吧?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里。
直到她被压倒在床。
脑海里重重的疑问转变为炙热的体温,房间里洒满了灯光,余温钧的手从她的耳朵、到脖子……最后来到胸前。
她曾经看过他泡茶,最叹为观止的是,全程他都没有让杯盅在掌心发出任何碰撞与轻响。
贺屿薇再次强烈的挣扎,余温钧却稍稍加重语气。
“我来教你怎么反抗我。”
他对上她的双眸:“距离这里的六公里有一家二甲医院。有急诊医生24小时值班,如果看到舌头被咬断的男人,不管对方身份是谁,他们一定会报警。因为能把别人舌头咬断通常代表刑事案。小朋友,你现在只有做到这种地步才能阻止我。”
他们彼此注视着,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彼此的目光,都幽深清醒。
贺屿薇盯着他薄薄的唇,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却不敢擅动。
余温钧似乎彻底看出她的怯懦和迟疑,再度毫不犹豫地吻上她。
他的动作和吻交叠在一起,令人几欲窒息。衣服层层地在他掌中无声脱落。每当落下一个吻,他的力道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轻柔加深,贺屿薇也都被提醒着,初吻彻底丢失了。
她明明没有和任何人接过吻,可是,都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男人夺走了。
脑海里如同警钟般来回敲着“必须逃跑”这个坚定答案。
悲伤和柔弱渐渐转为孤掷一注的勇气,最终,又成为不甘和愤怒,涌进胸膛深处。
既然余温钧这么说,她就满足他,狠狠地咬断他大半个舌头吧!
然后去警察局自首好了。
不过是一个孤儿,她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下半辈子坐监狱或直接寻死就是。
她原本就毫无前途可言,原本对这个世界存着有限的眷恋。
余温钧能感觉到,一直踌躇的银鱼开始咬饵。
女孩子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胆怯缩着的舌尖轻轻地一挑。
他虽然在她上方,但始终没有用体重压住她,反而用掌心托起她的后脑勺,把她轻轻地抱起来,这样更方便她去用力。
贺屿薇立刻用五指揪紧他的肩头,她启开双唇,把自己迎上去,努力地去追逐他,想把他的舌尖最大程度地固定住后再恶狠狠地下牙——
他心想,果然很会勾引男人。
贺屿薇没有意识到,这动作就是在主动回应他的吻,以色情又清白的方式。那两片软得快要滴血的嘴唇,发出几乎轻不可闻地水声和喘息。
他的手臂紧紧箍住她,再抽空摸了摸她的头顶。
贺屿薇的舌每次都被他纠缠着,她几次想咬,但差点咬到自己口腔里的肉,越纠缠越笨拙,体温在唇齿的交缠和急促呼吸中剧烈上升。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她的舌尖居然正主动舔在他唇上,而身上的衣服消失了。
贺屿薇呜呜两声再次推开他的胸口,双臂又被推到头顶。
“舌头怎么停了?”他以平静地口吻责备,与此同时俯视着她,“我是怎么教你反抗的。”
他低头吻到她的耳朵上。
台面上闹钟一圈一圈地画着圆,一格一格地推进。
余温钧肯定极其擅长这种事。
渐渐地,贺屿薇居然再也无法抗拒。
她的身体中,似乎寄居着一个陌生生物,那个陌生生物似乎并不抗拒被拥抱,被触碰,甚至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他的吻,他的抚摸,和温暖。
好可怕好可怕,好讨厌好讨厌。仿佛有别的生物在占领自己体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