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台风路径(第2/3页)
余温钧再走过来:“我先陪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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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的市区显而易见没有香港那么繁华,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各个景点距离很集中。
贺屿薇被余温钧在车上搂着腰,她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的夕阳。
上次,余温钧在慈云寺的观音像下,问她对未来的规划。
她靠一顿胡说八道把他糊弄过去。
但贺屿薇也确实开始认真思考,她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到截止到目前,自己算是“某人的女人”。
两人的关系,正处在蜜月期。
她可以对他提出任何物质方面的要求,任何新鲜的旅游体验,余温钧绝对能信守诺言地“宠她”,一一地满足她。
说不定,她可以提出读大学,或者出国留学,去牛津过个寒假冬令营——如果自己是一个很热爱学习并奋发图强的人设就应该这样。
但,贺屿薇根本不感兴趣。
她原本以为下半年还需要参加体育会考,余温钧却说他已经为她办理好免体证明,原本还差着的一门学科也直接“合格”。
等再回城,自己能取得高中毕业证书。
她不需要天天去高中报到,而是可以打工和赚钱了。
余温钧在香港开美容院,也许,她可以问问他在内地有什么类似的美容院业务,还招不招人。
因为性格原因,她是不太适合做销售或前台,但当个普通美容师总归没问题。只负责给客人按脸,到点就下钟……
*
“你好吵。”余温钧突然在旁边开口。也许是刚刚处理完李诀的事,他表情有些冷酷。
贺屿薇吃惊地转过头,她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他解释:“你脑子里正在乱转的东西,吵到我了。”
贺屿薇眨眨眼,这明显是找茬儿。
唉,余温钧看到李诀的样子,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现在的心情肯定也不太好,想要她主动和他说说话吧!
他们乘坐的劳斯莱斯,经过海边的公路。海水蓝泠泠的,远处还有高大的货运船,更有码头工人。
贺屿薇便信口找一个话题。
“报纸上说,邮轮旅行这些年正重新在年轻人里流行起来。很多白领小夫妻会在度假的时候,选择国际邮轮旅行。而国际邮轮上也会招各类服务人员,前台啊,酒吧啊,客房啊,工资是1000刀起。我有个错觉,自己以后可以去邮轮上当服务员,你看,邮轮上包吃包住有小费,工资也挺高。照这个节奏,我只需要工作两年,就能成为一个大富翁。”
余温钧平淡地说:“别的不好说,靠服务员成为大富翁——这不属于错觉,是幻觉。”
贺屿薇憧憬地眺望着远方货轮冒出的白烟儿:“就这样以成为亚洲女船王当目标也不错。”
“不止是幻觉,你已经开始迷失人生的方向。况且薇薇你晕车,就也有可能晕船。”
他声音低沉好听,近距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弄得她的脖子痒痒的,贺屿薇突然间又产生想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和他深深接吻的渴望。
哇,她太不知羞耻了。
贺屿薇默默鄙夷自己,明明前一会儿还恨余温钧恨得牙痒,后一会又爱余温钧爱得要死。唉,人类还真是难以琢磨的丑陋生物。
要冷静。至少一定要冷静。
贺屿薇不得不攥住拳头克制住自己,再说:“李诀喜欢赌钱,那你呢,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我啊,作为男人想要追求的东西,和世界上其他男人是一样的。”
贺屿薇立刻在内心扳着手指开始算——权力?财富?健康?女人?土地?
还是说,余温钧怀有一个当装修工人的远大梦想?
结果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追求幸福。美国的《独立宣言》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明明是完美的回答,贺屿薇却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寂寞。
她对特别光明特别积极向上的回答,总是无法感同身受。
贺屿薇为了掩饰失落,就再别别扭扭地找新话题:“栾妍要回美国了?”
余温钧捏起她的下巴。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但现在心情似乎变缓和。他像是抓到什么机会,立刻问:“薇薇难道不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贺屿薇看着余温钧深邃的眸子,一方面心脏直跳,一方面也为话题回到自己身上有点不安。
她先拼命深呼吸几下,再次试图理清目前的处境。
虽然明确地知道自己爱上了余温钧,但是贺屿薇也不清楚,应该怎么成熟地处理感情。
就像在冰窟里沉睡多年的仿生人,这些日子来,她的情绪肌肉慢慢复苏,胸口流动起诸多陌生感情。大脑却处于困惑之中。
所谓“幸福”,究竟是什么?
是财富自由、事业顶尖,或美满婚姻吗?
……感觉都超级无聊。
唉,她的幸福是什么,她又该怎么追求“幸福”?
“薇薇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余温钧却不容置喙地问,“你先让我幸福,然后,我也会给你带来幸福。”
贺屿薇睁大眼睛,感觉心在被什么剧烈地冲击,身体也一阵颤动。
书上说,一个人要自强自立,一个人的幸福只有自己可以满足。
报纸上的八卦消息,也写满负心汉对女孩子始乱终弃的故事。
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幸福,风险未免太大。
不过,她也确实好奇:“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我们可以一起幸福吗?”
双唇毫无征兆地重叠在一起,余温钧突然用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唇齿相依,她这些天被做得简直有心理阴影,下意识想并拢膝盖,而他只是按着她的腰吻得更深,她感到满足的同时,脊背又有一阵阵战栗,仿佛被这男人的强势思维带着走。
“放松一点。完全接受我。”他只是说,“薇薇,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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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一家米其林吃饭。
贺屿薇用冰块冰镇着发痛的舌头,她这才问李诀这一周在赌场总共输了多少钱。
“赢了小三百万。”余温钧帮她把餐碟摆正,淡淡地说,“输了差不多快一千多万。我刚刚跟舅舅打电话,他说不打算认这个儿子。”
余温钧的性格里向来有当舍则舍的冷酷一面。
赌徒一旦复发赌瘾,就毫无价值。
澳门虽小,但鱼龙混杂,留李诀一个人在也不合适。余温钧准备让人把他送回广州,暴打一顿后剥光衣服,饿三天,最后随便找一座深山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