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7/7页)

白茸也不懂,她僵硬地道:“你若是身体好了,应搬出去了。”

男人抬手,扔了一个锦袋在桌上,没束口,其中竟是金子,白茸粗略一看,应是把这屋子买下都够了的数量。

“今日过来,便是想说这个事情,我已寻了牙侩购置了房子。”他淡淡说。

“在你们对面,往后依旧是邻居,到时,请你们多加关照。”

这是明晃晃的故意的吧?这里地方如此之大,他为何就一定要在他们对面买房子。

白茸哑口无言,心中燃起了几分怒火。

只是,她显然也没有阻止别人在哪里购置房产的资格。

男人高挑背影消失了。

白茸方皱眉对九郁说:“我也不知,他性格竟这般差劲,之前给人印象完全不是这样,阿洄父亲怎会是这种性子,与他相差实是太远。”

九郁低声安慰:“无碍,左右他现在搬走了,之后不与他再打交道便是。”

用了午膳,九郁族中有事,被唤去处理了。

白茸出门消食。

今日是百花节,天气又和煦,许多年前姑娘都出来结彩祭拜花神。

白茸刚推开院门出去。

便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站在竹林前,手中持着一杆竹笛,正在吹奏,他生得高挑颀长,只是兀自站在那儿吹笛,自有一种风流清贵公子的气态。不远处,围绕着几个正在听奏的年轻姑娘。

她想起方才九郁说的,招蜂引蝶,心想倒是确实。

她在竹林中种了一处新笋,正准备进去看看笋。

她路过他时,和他擦肩而过,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笛声戛然而止。

白茸弯腰查看笋的时候,没料想,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背后缓缓欺身而来。

她在专心劳作,没分半点精力给他。

玉白的鼻尖上挂了一点细细的汗珠,因为弯腰,她对襟领口略微滑落,露除了一弯秀气的锁骨,雪白的肌肤,以及其上——点点红痕。

那里曾是他的专属地。

他爱不释手,反复亲吻,留下自己的咬痕和气息的地方。

被其他男人,名正言顺的采撷。

“你做什么?”她手中小铲掉了,转眸一看,果然又是那个神经病男人。

“凭什么是阴山九郁?”他声音很轻。

“你是不是有病?”白茸真觉得莫名其妙。

看着男人漂亮的脸,她心中浮现了一个可怕又荒谬的猜想,又很快被否决了。

如今两界战事正酣,随着阵亡的仙界士兵越来越多,沈长离已经成为了仙界头号公敌,诸仙都恨不得可以生食其肉。

这种时候,他独自一人来仙界?甚至来的时候还受了重伤,他不要命了?

对着她干净饱满的面容,黑漆漆的眼。日光下,甚至可以看到她绒绒的发丝,是一个活生生的她,一颦一笑都那样鲜活可爱。

他心软了,心中,那一阵方才的没来由的怒火灭了。

他顿了一下,尽量诚恳温柔地说:“你日后随我回去,若是……觉得寂寞,我也可以把阴山九郁留下。”

他可以做一回磊落君子,宽宏大量,包容她这些想法和要求。

毕竟,从前他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只要她随他回去,留在他身边。

白茸心中咯噔一下,奋力甩开了他的手。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背脊却不住发寒,止不住恐惧。

“若是那一次,你在漆灵山就怀孕了,该有多好。”他低声喃喃,“我便会让你一直留在山中,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好,再回来寻你。”

没等他说完这一句话,她呼吸都骤然变快了。

“你不怕我叫人过来杀了你?”

白茸迅速厘清了情况,若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这般瞒天过海,来的到底是他的本体,还是只是又一个分身?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应迅速与仙帝通风报信。

想到这,她用指甲,迅速捏碎了藏于袖中的一颗报信丹丸。

他之前受了伤,实力应比平时不济?

可是,她现在也拿不准,如今,得知他是沈长离之后,她的第一反应,竟是他的伤是装出来的。

“你可以叫。”男人狭长上挑的眼看着她,似没有发现她方才捏碎的丹丸,“我这一次,是来找你的。”

若是怕死,他便不会来了。

“若是我不来九重霄,你一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见我。”

白茸在心中冷静记数,算着仙兵过来救援的时候。

若来的是他的真身,可以在此处困住他,是最佳选择。

他身上气味变了,是一种清冷苦寒的药香。

沈长离模样确实变了,他左手持着那一张面具,在她面前,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竹林外便是村庄入口。

白茸未曾想到,他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到这样的地步,竟然敢独自上九重霄来寻她。

还敢在这里露出真容来。

他清减了许多,气质也变化了太多。

比起从前清俊峭拔的气质,或许是经历了诸多男女情事的灌溉,又或许是因为说如今身有魔气,变得浓滟了太多。

那一袭轻而薄的白衣下,男人坚实宽阔的胸口,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暗金色的印记。

她疲惫地说:“我想问,你到底如何可以放过我。”

“沈长离。你放过我吧,不必再和我互相折磨了。”

“如今的你,只让我觉得恶心。”她想到韶丹额上那一抹刺目的红,心中翻涌。

恶心。

他狭长漂亮的眼看向她,盯着她脖颈上的红痕,似在微笑:“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绒绒,你喜欢阿洄吗?是不是觉得他很熟悉。”

“因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和我的儿子。”

“我把我们的孩子独自养大了。”

“他的名字不叫洄,叫溯。”

未等他说完,白茸已经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个耳光。

男人唇边流下了一道浅浅的血迹,那玉白的肌肤上顷刻留下了一道刺目的手指印,迅速肿了起来。

她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血红着眼,手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脑中一片蜂鸣,炸得她眼前漆黑,几乎站立不稳。

“你这条疯狗,龌龊,下作的变态。”她浑身都在发颤,搜肠刮肚,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世界最肮脏的话来辱骂他。

“是,我是疯狗。”他唇边一点艳红的血还未擦掉,“你不就喜欢疯狗吗。”